收到林小鱼的传讯后,沈问并未急于立刻前往剑鸣峰。他深知,与一峰之主会面,尤其是对方主动相邀,且是对他这“首席吐槽官”身份感兴趣的情况下,必须有所准备。
他在静室中调息,将状态恢复至最佳,同时反复翻阅了脑海中关于剑鸣峰的资料。剑鸣峰,山海宗剑修圣地,峰主凌霄真人,元婴中期剑修,以“破云剑意”闻名,性格据传……颇为耿直,甚至有些执拗。
“对我的职位感兴趣?”沈问摩挲着“槽”字玉牌,心思电转,“是好奇多于认可,还是真的认为我这‘吐槽’能力对剑道修行有益?”
他回想起林小鱼那纯粹通透的剑心,以及自己通过“弹幕视角”和“BUG检测仪”观察到的、剑意在规则层面呈现的“秩序之美”。或许,在凌霄真人这等剑道大家眼中,万物皆可为剑,而“吐槽”直指本质的能力,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另类的“破妄之剑”?
“无论如何,不能露怯,也不能过于张扬。得把握好‘建议’与‘指手画脚’的尺度。”沈问定下策略。他将自己整理好的《关于<九转玄功>的优化建议》玉简复制了一份,又特意回顾了几部剑道基础理论的典籍,这才动身前往剑鸣峰。
剑鸣峰与其他主峰气象迥异。尚未接近,便感到一股冲霄而起的锋锐之气,仿佛整座山峰就是一柄倒插的巨剑,直指苍穹。山上植被稀疏,多裸露着青黑色的岩石,偶有松柏,也枝干遒劲,如剑指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铁之气与凛然剑意。
循着山路而上,沿途可见不少剑修弟子或在崖壁下悟剑,或在空地上对练,剑光霍霍,剑气纵横。他们看到沈问这个生面孔,尤其是感知到他腰间那枚显眼的“槽”字牌时,目光都带着几分审视与好奇,但并无恶意,更多的是探究。
林小鱼已在半山腰的迎客亭等候。见到沈问,她迎了上来:“沈师兄,你来了。师尊正在‘剑心阁’等候。”
“有劳小鱼师妹引路。”沈问点头致谢,随着林小鱼向峰顶行去。
剑心阁并非富丽堂皇的殿宇,而是一座造型古朴、通体由某种暗青色金属铸就的阁楼,外形如剑鞘,沉稳内敛。踏入其中,并无太多装饰,只有四壁之上刻画着无数玄奥的剑痕,每一道都蕴含着不同的剑意,或凌厉,或厚重,或轻灵,或磅礴。
一位青袍中年道人背对门口,负手立于阁楼中央,正仰望着正面墙壁上最深最亮的一道剑痕。他身形挺拔,如松如岳,仅仅是一个背影,就给人一种无懈可击、锋芒暗藏的感觉。
“师尊,沈问师兄到了。”林小鱼恭敬禀报。
凌霄真人缓缓转身。他面容看上去不过四十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颌线条硬朗,眼神锐利如电,仿佛能直视人心。他的目光落在沈问身上,并无威压,却让沈问感觉周身气机似乎都被隐隐引动,如同被无形的剑意扫描而过。
“弟子沈问,见过凌峰主。”沈问不卑不亢地行礼。
凌霄真人微微颔首,声音沉稳:“不必多礼。你就是那个‘首席吐槽官’沈问?选拔之战,表现不错。尤其是对小鱼的那番‘引导’,颇有见地。”
“峰主过奖,是林师妹自身悟性超群。”沈问谦逊道。
“悟性超群者不少,但能于关键时刻予以恰当点拨者,寥寥无几。”凌霄真人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你那‘吐槽’之能,似乎能洞察功法、术法乃至规则运行的细微之处,直指其‘不谐’与‘冗余’?”
“弟子确有此能,依托于些许特殊天赋。”沈问谨慎回应,并未详细解释系统。
凌霄真人目光扫过沈问腰间的玉牌:“‘首席吐槽官’……宗门倒是会起名。你既享此权限,肩负‘优化’之责。今日唤你来,是想听听,你对我剑鸣峰的剑道传承,可有‘高见’?”
这话问得直接,甚至带着一丝考验的意味。旁边侍立的林小鱼也微微屏息,看向沈问。
沈问心道来了。他早有准备,并未慌张,反而微微一笑:“高见不敢当。弟子于剑道仅是门外汉,不敢妄评峰主与诸位前辈千锤百炼之传承。不过,若以‘旁观者’的角度,结合弟子那点微末天赋,或可对弟子们‘修炼剑道’这一‘过程’本身,进行一番粗浅的‘用户体验分析’与‘系统架构审视’。”
“用户体验?系统架构?”凌霄真人重复着这两个陌生词汇,剑眉微挑,“说下去。”
“是。”沈问组织了一下语言,“剑道修行,核心在于‘剑心’、‘剑意’、‘剑技’三者。剑心是内核,剑意是延伸,剑技是表现。三者构成一个完整的‘修行系统’。”
他一边说,一边暗中开启“弹幕视角”和“BUG检测仪”,观察着凌霄真人身周那浩瀚如海的剑意场,以及阁楼内无数剑痕散发的规则信息流。
“弟子观察,剑鸣峰传承严谨,体系完备,此乃优势。但正因体系庞大,是否存在‘学习路径’过于线性、‘反馈机制’不够即时、‘容错空间’相对狭窄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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