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轮回空间开始的面板 第5章 开幕第4弹

“啊——！”病弱少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死灰，眼白上翻，直挺挺地就要向后栽倒！

“小心！”顾衍早有预警，几乎是凭着本能反应，一直攥在手里的那张劣质驱邪符瞬间被他甩出！符箓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啪”地一声，精准地贴在了病弱少年急速变得冰凉的额头上！

“滋——！”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的声音响起。那张粗糙布片绘制的符箓上，那道比萤火虫还黯淡的微弱红芒骤然一闪！一股带着硫磺和廉价香精味的温热气息瞬间爆发开来，虽然微弱，却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入了那股缠绕病弱少年的阴寒气息中！

“呃…！”病弱少年身体剧烈地一颤，如同溺水者被拉出水面，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翻白的眼珠恢复了些许神采，但眼神依旧涣散惊恐，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浑身剧烈颤抖，指着那残破神龛的方向，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符箓上的红芒只闪烁了一瞬便彻底熄灭，布片边缘甚至微微卷曲焦黑，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

【劣质驱邪符生效！成功驱散微弱怨气侵袭！符箓损毁！符箓学（入门）经验 10%！→符箓学（入门 Lv3，60%）】

【目标（病弱少年）受到轻微阴气侵蚀，阳气受损，需静养恢复！】

“搞乜啊！”阿友停下脚步，转过身，皱着眉头看向瘫坐在地、抖如筛糠的病弱少年，又瞥了一眼顾衍，目光在那张贴在少年额头、此刻已经黯淡无光甚至有些焦黑的布片上停留了一瞬。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光芒，有惊讶，有审视，甚至有一丝…自嘲般的苦涩？但瞬间又被那惯常的懒散和漠然掩盖。

“细路仔身娇肉贵，唔好乱咁走！”阿友不耐烦地训斥了一句，语气生硬，“起身啦！唔通真系要我背你啊？（小孩子身娇肉贵，别到处乱走！起来啦！难道真要我来背你？）”

黄毛和旗袍妇人手忙脚乱地去扶病弱少年。眼镜女则惊疑不定地看着顾衍，又看看那张焦黑的布片，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重新燃起的希望。疤面男则死死盯着那残破的神龛，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忌惮和愤怒。

这个小插曲让队伍的气氛更加压抑。阿友不再多言，继续踢踏着拖鞋往上走，只是步伐似乎加快了些许。他将众人带到了四楼。这一层的走廊相对“干净”一点，至少垃圾少些，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和若有若无的窥视感丝毫未减。

“呢层有几间空房。”阿友用下巴随意指了指几扇紧闭的、同样布满灰尘和污迹的房门，“自己拣啦，门锁坏嘅就自己谂办法。（这层有几间空房。自己挑吧，门锁坏的就自己想办法。）”他从那破旧的裤兜里摸索半天，掏出一串同样锈迹斑斑、叮当作响的旧钥匙，随手丢给离他最近的顾衍，“拣好就自己开，冇事唔好周围走，尤其系入夜之后！（挑好就自己开，没事别到处乱走，尤其是入夜之后！）”

钥匙入手冰冷沉重，带着浓重的铁锈味。顾衍注意到钥匙串上并没有电影里燕叔那枚标志性的铜哨。

“阿叔，”顾衍连忙开口，试图抓住机会，“我哋初嚟报到，呢栋楼…有冇咩特别需要注意嘅地方？（阿叔，我们初来乍到，这栋楼…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他紧紧盯着阿友的眼睛。

阿友正从塑料袋里摸出那包廉价香烟，叼了一根在嘴上，用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劣质烟草的辛辣烟雾弥散开来，稍稍冲淡了空气中的霉味。他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更加模糊不清。

“注意？”阿友嗤笑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嘲弄，不知是嘲弄顾衍的问题，还是嘲弄这栋楼，亦或是嘲弄他自己，“注意锁好门，瞓觉捂实被，听到乜嘢都当冇听到，见到乜嘢都当自己发梦。（注意锁好门，睡觉盖好被子，听到什么都当没听到，看到什么都当自己在做梦。）”

他顿了顿，夹着烟的手指随意地挥了挥，像是在驱散烟雾，又像是在驱赶什么无形的东西：“仲有，米缸冇米就去买，唔好贪方便去问人借，尤其系…楼下嘅梅姨。（还有，米缸没米就去买，别贪方便去问人借，尤其是…楼下的梅姨。）”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很轻，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似乎有意无意地扫过顾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叼着烟，拎着他的塑料袋，踢踏着拖鞋，晃晃悠悠地朝着走廊另一端，那间门口堆着些空酒瓶、挂着油腻门帘的房间走去——那是电影中阿友自己的房间兼炒糯米的“法坛”。

顾衍看着阿友消失在油腻门帘后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冰冷的钥匙串，再环顾四周——昏暗的走廊，紧闭的、如同怪兽巨口的房门，无处不在的窥视感，还有空气中那挥之不去的、甜腻与腐朽交织的死亡气息。

其他五人，脸上依旧残留着惊魂未定。黄毛看着自己青紫的手指，又看看那几扇黑洞洞的房门，眼神闪烁。眼镜女扶着依旧在发抖、眼神空洞的病弱少年，眉头紧锁。疤面男沉默地观察着每一扇门，像在评估哪个“掩体”更安全。旗袍妇人则紧紧抱着自己的坤包和纸伞，脸色苍白地寻找着看起来“最干净”的那间。

顾衍知道，阿友的暂时出现只是将他们从梅姨的碗边拉回，却并未将他们拉出这座公屋的血盆大口。致命的倒计时，从他们踏入福寿楼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无情地流逝。而身边这五个惊魂未定的普通人，在这座吞噬一切的凶楼里，又能挣扎多久？

他握紧了钥匙，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天道酬勤的面板在意识中静静悬浮，【符箓学（入门 Lv3，60%）】的字样，此刻显得如此单薄。他需要时间，需要材料，需要更多的知识来推演那本《茅山治邪秘本》的残卷！他必须在死亡追上他们之前，点燃足以焚灭邪祟的符火！

“挑房间吧，”顾衍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尽量挑靠近楼梯口的，门锁看起来完好的。”他率先走向离楼梯最近、相对不那么破旧的一扇门，将钥匙插入锁孔。生锈的锁芯发出艰涩的“咔哒”声，如同开启了一座未知的囚笼。

门，开了。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灰尘、霉菌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陈旧血腥味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