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凉风携着露水与青草的气息,拂过别墅区精心修剪的草坪,撩动着攀援在铁艺栏杆上的蔷薇,花瓣上的露珠簌簌滴落,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如碎钻。
透过虚掩的雕花铜门,阵阵嬉闹声打破了晨间的宁静,为这静谧的画面注入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老婆,亲一个嘛~”
顾宸的声音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撒娇意味。
他高大的身躯黏在辛梦璃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正轻轻环着她的腰,下巴讨好地蹭着她散落在肩头的柔软发丝,深灰色高级西装的袖口与她酒红色的真丝衬衫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辛梦璃灵巧地一个转身,避开他的亲近,手中端着的白瓷咖啡杯因她的动作漾起一圈涟漪。她微微噘起唇,晨光在她清澈的眼中跳跃,却掩盖不住那丝娇嗔的怒意。
“不行。谁让你昨天一回来就扎进书房?人家特意……本来想好好犒劳你的,是你自己不要的……”
话音渐低,脸颊飞起一抹红晕,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自己昨夜换上那件近乎透明的蕾丝睡裙,在卧室里从期待到失落,独自苦等到深夜的画面——这份羞恼让她更加坚定了决心。
“老婆~我错了~”
顾宸不肯放弃,像只大型犬科动物亦步亦趋,试图用鼻尖去碰触她微微发烫的耳垂,声音软得不成样子。
“就亲一口,就一口,好不好?我保证今晚什么都听你的……”
“不行~你别闹了,”
辛梦璃强忍着笑意,伸手抵住他凑近的胸膛,指尖能感受到他西装面料下传来的温热和有力的心跳。
“再闹下去真的要迟到了……”
她的拒绝听起来绵软无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目光却已不经意地滑过他带着讨好笑意的唇角。
别墅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内侧墙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晨风趁机涌入,卷起玄关处摆放的百合花瓣,裹挟着门外宓洛灵一身凌乱的怒气。
“顾宸!”
这一声喊得像碎玻璃划破绸缎,尖锐又破裂。
顾宸搭在辛梦璃腰际的手微微一滞,辛梦璃正要推开他胸膛的动作也停在半空。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逆光站在门口的宓洛灵——她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真丝连衣裙,眼线被泪水晕开,像两团乌云压在憔悴的眼眶下。
宓洛灵踩着高跟鞋快步逼近,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门厅里回荡,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顾宸!”
她又喊了一声,这一次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顾宸缓缓松开环着妻子的手,指尖不着痕迹地掠过西装纽扣,将其扣好。再抬眼时,刚才的温柔戏谑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呦,稀客啊。宓小姐这一大早登门,有何贵干?”
他的声音平稳,却像冰层下的暗流,藏着不易察觉的讥讽。
“顾宸,你别装傻了!”
宓洛灵的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才能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装傻?”
顾宸挑眉,故作沉思地顿了顿,眼神却像锋利的刀片,轻轻刮过宓洛灵苍白的面颊。他忽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拖长了音调。
“哦——你是说,赵氏集团突然对你那个小公司停止注资、甚至全面撤出项目的事?”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背后的原由,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再来问我?况且现在赵氏不是停手了吗?”
宓洛灵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后的一丝理智仿佛被这句话彻底抽走。她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迸射出混杂着绝望和愤怒的火光,嘶声喊道。
“顾宸!你告诉我!张凡他……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这句话不再是质问,更像是一声从胸腔最深处撕裂而出的哀鸣,在清晨宁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顾宸的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反而漾出几分显而易见的无奈,仿佛在看待一个执迷不悟的孩子。
“不是,宓小姐,”
他的声调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拖腔,可每个字都像精心打磨过的冰锥。
“以你的聪慧,理应心知肚明。你既然已经去找过张凡,他难道不曾给你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交代?”
他略作停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宓洛灵剧烈颤抖的肩膀,才继续道。
“你又何必像现在这样,像个无头苍蝇般四处追问,寻求那点可怜的心理安慰?即便我现在顺着你的心意,说些你想听的软话,那层自欺欺人的糖衣,又能掩盖得了你背叛张凡的铁一般的事实吗?”
“我没有!我没有背叛张凡!我爱的一直是他,从来都是他啊!”
宓洛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尖利,泪水瞬间决堤,冲花了精心描画的眼妆,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狼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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