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第三次注入金光的刹那,昆仑静室中的符膜再度震颤。那波动如丝线般渗入,却被七重变阵瞬间截流,引气导势,化力绞散,藏势封存。三缕残息并列于识海深处,轨迹重叠,规律已明:子时三刻,十二时辰一续,力道递增半成,方向偏移七度。
玄阳未动。
他不再推演反制之阵,而是将神识沉入那被封存的魔息本源。归虚屏障内,腐朽之气如尘浮游,表面是影咒之力,内里却缠着一丝极淡的黑纹——非阴煞,非心魔,而是源自洪荒初劫的混沌残迹。他曾于古卷中得见记载:此为魔气本源,昔年罗睺所执,后散于天地,潜伏万载。
妖族竟已触及此禁术。
若巫妖大战开启,此气一旦蔓延战场,不止修士神识受蚀,地脉星轨亦将污浊崩解。仅靠符膜被动防御,终难持久。他需主动手段,能清魔息、净战场、护道基。
念头落定,玄阳右手轻抬,三缕残息自符隙析出,悬于身前。他取出共工所赠的弱水精魄,置于掌心。此物至阴至净,天生克秽。以“生柔”之变引动精魄之力,一缕银丝缓缓渗出,缠向残息。
银丝触黑,魔息骤然震颤,如活物挣扎。腐朽之气竟被压制,轻微退缩,显出畏惧之态。玄阳眸光微凝——弱水可制魔气,但非吞噬,而是浸化。此非镇压之道,乃净化之机。
他立时明悟:符阵之用,不在强抗,而在转化。七重变阵本为化解外力而创,若逆向重构,以“化浊归清”为终变,或可成净化之法。
通天箓横于膝上,他以指为笔,符气为墨,在箓面虚绘符文。第一变“引气”,专引魔息入阵;第二变“化力”,将秽质转为虚无;第三变“藏势”,封毒不散,防其暴起;第四变“归虚”,吞纳污浊,隔绝外泄;第五变“生柔”,以弱水为引,浸润正源;第六变“合道”,连通地脉,借天地清气为助;第七变“化浊归清”,为核心枢机,以弱水精魄为核,凝成净化中枢。
七重纹成,箓面微震,黑气蛰伏处竟泛起一丝银光,似有共鸣。玄阳未停,将初构符文反向注入神识,构建内循环推演。符阵流转七周,每转一周,残息便稀释一分。至第七周时,最后一丝黑纹悄然溃散,化为无形。
可行。
他取出灰白石片,将符文烙印其上。石片无灵,不引天机,正适合承载未熟之法。符成刹那,石面微颤,一道无形波动扩散而出,扫过静室四角。此前布下的无扰结界应势强化,隔绝之效更甚。
玄阳将石片置于蒲团之下,符阵与地脉相连,自行运转。此举非为即时反制帝俊,而是为未来大战铺路——若魔气弥漫,此符可布于战场节点,形成净化领域。
然问题犹存:弱水精魄稀有,难以批量制符。若仅以此物为核,净化之法终难普及。
他闭目沉思。
太极之道,阴阳相生。魔气属阴秽,净化之力可由阳清之气反生。他尝试以自身道韵为引,模拟弱水之净性,注入符文第七变。指尖符气流转,太极图于识海微转,阴阳交汇处生出一缕清光,缓缓渗入石片符印。
符印微震,银光再起,虽不如弱水所引那般纯粹,却确有净化之能。残息释入符域,银光弥漫,如雾覆尘,腐气迅速稀释,最终归于澄净。地脉波动随之平稳,连空气都似清明几分。
成矣。
以弱水精魄为母本,可制高阶净化符,专用于核心战场或关键人物防护;以太极清气代之,则可制中阶符箓,供寻常修士使用。两者皆基于七重变阵,结构稳固,可随外力自衍调整。
玄阳取出另一块石片,开始绘制简化版符文。去“藏势”“归虚”二变,保留“引气”“化力”“生柔”“合道”“化浊归清”五变,结构更简,耗力更低,适合大规模布阵。符成三道,皆能主动消解残留魔息,验证无误。
他将符片收入符囊,取回万灵拂尘。此前两次外力侵袭,拂尘已显疲态,尘丝微滞,灵性受损。若再强行驱使,恐伤根本。他暂不启用,只以符阵自护。
静渊符膜再度震颤。
帝俊的第四次影咒波动如期而至,力道再增半成,方向偏移七度,与前次一致。玄阳未启七重变阵,任其触膜。符膜微漾,如水承尘,波动被“引气”导入,“化力”转虚,“生柔”浸化,最终归于无形。
他已无需再防。
真正的应对,不在抵挡,而在准备。魔气若出,他已有手段。战场若浊,他可清之。道基若危,他能护之。
识海中,净化符文昼夜不息,推演更高效结构。他开始尝试将符阵与地书符纹结合,探索更大范围的净化领域。若能以昆仑地脉为基,布下七重变阵网络,或可覆盖整个洪荒中枢。
时间推移,子时将尽。
玄阳取出最后一块石片,准备尝试融合地书符纹。指尖符气刚凝,静渊符膜忽有异动——此次波动,力道未增,方向未偏,却多了一丝极淡的波动频率,似在试探符膜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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