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觉扛着一捆步枪,领着“满载而归”的二牛回到山坳时,整个山坳都沸腾了。
村民们先是看到周觉安然无恙地回来,提着的心刚刚放下,紧接着就看到了她肩上扛着的那些明晃晃的三八大盖,以及跟在她身后,拖着一个大包裹,满脸兴奋的二牛。
“二牛!你这孩子跑哪去了!急死我们了!”一个中年汉子冲上来,一把抱住二牛,上下检查着,眼眶都红了。
“大伯,村长!各位叔伯婶子!鬼子都被这位姐姐给杀了!”
师傅还没有答应他,他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叫她师傅,这会显得他有些坏,二牛挣开汉子的怀抱,献宝似的,将那个大包裹解开,露出了里面的军装、水壶、皮靴和干粮。
“这……这些……”
老村长看着那些东西,又看看周觉肩上的步枪,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觉将那十几支步枪往地上一放,发出一阵“哗啦”的金属碰撞声。
“枪都在这里,还有一些子弹。”她将缴获的子弹袋也扔了过去:“应该够你们用了。”
山坳里的汉子们,眼睛都直了,他们眼巴巴地盯着地上那些枪,那眼神,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
枪啊!这可是鬼子手里的三八大盖!有了这玩意儿,就不用再拿着锄头草叉去跟人家拼命了!
“姑娘……这……这真是给我们的?”一个汉子声音颤抖地问道。
“当然!”
她走到已经苏醒过来,但依旧虚弱的栓子旁边,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发现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体温也降了下来,便放下心来。
“恩人……”栓子看着周觉,挣扎着想要起身。
“躺好别动。”周觉按住他:“命是捡回来了,想活得久一点,就老实养着。”
她回过头,对老村长说道:“这里虽然隐蔽,但不是长久之计。鬼子一队人马失联,说不定会派大部队来搜山。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在西边三里外,发现一个更隐蔽的山谷,入口狭窄,里面却别有洞天,还有一条溪流,易守难攻,你们可以转移到那里去。”
她不仅帮他们解决了追兵,连后路都想好了。
老村长听完,再也忍不住,带着全村老小,“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姑娘!你就是活菩萨啊!请受我们一拜!”
“都起来!”周觉这次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严厉:“我们同是华夏儿女,别动不动就下跪!要报答,就好好生活,有能力就多杀鬼子!”
“对!我一定要杀鬼子!”
“我也要!”
......
众人在周觉的带领下找到了那个藏身之所,然后周觉从自己的布包里,掏出更多的东西。
一袋袋用油纸包好的精盐,一袋袋抽了真空的高能压缩干粮,还有几包用布袋装着的,饱满的土豆种和玉米种。
大家看着这个小小的包,彷佛百宝袋一样,掏出一件又一件东西,虽然心中各有猜测,但都死死埋在心里,恩人为他们付出这么多,他们一定会为恩人守住秘密!
“这些食物,省着点吃,应该能撑一段时间。这些种子,找个地方种下去,土豆和玉米都好活,产量也高,能让你们不至于饿死。”
她又留下了一个医疗包,里面有各种常用的外伤药、消炎药、退烧药,还有一本《简易伤口处理手册》,用最直白的图画和文字,教他们如何清创、消毒、包扎。
做完这一切,她才拍了拍手,准备告辞。
“好了,东西都给你们了,路也指给你们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了。”
“姐姐,你要走?”二牛一听,急了,他一把拉住周觉的衣角:“你带我一起走吧!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什么都能干!”
“是啊,姑娘!”老村长也急忙道:“你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不如就留下来,我们……”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周觉打断了他,她看着二牛,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你跟着我,只会拖累我。”
这句话很直接,也很伤人,二牛的脸瞬间就白了,眼眶一红,又要掉下泪来。
“但是,”周觉话锋一转,她按住二牛的肩膀,用力捏了捏,那瘦弱的肩膀下,是和他年龄不符的,坚硬的骨头:“你留在这里,能做的事情,比跟着我更多。”
她指了指他身上的枪和配枪的村民,又指了指那些老幼病残:“你看到了吗?他们需要人保护,需要你们的保护。”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哭着要报仇的小屁孩了。”周觉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敲在二牛的心上。
“我给你枪,是让你保护他们,不是让你一个人冲出去送死,你要做的,是和村里那些像你一样,想杀鬼子、敢杀鬼子的年轻人一起,白天操练,晚上学习,把枪法练好,把脑子用活。先学会怎么保护自己,保护你们的家人,然后,再去想怎么杀鬼子。”
“你们的力量虽然小,但只要你们还活着,只要你们手里的枪还在响,鬼子在这片山上,就别想睡一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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