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自混沌初开、大道初鸣之时,便有一条血玉铺就的通天阶梯,沉浮于虚无与存在的缝隙里。它被唤作“无尽阶梯”。关于它的传说,在无数宇宙的至强者之间口耳相传,如同冰冷星空中亘古燃烧的不灭道火。
第一层阶梯,其本身便是一个无限广袤、无法穷尽的“存在”。它并非单纯的空间概念,更像是一切“有限”的源头与坟墓。它链接着无限个无限大的世界或宇宙,每一个世界,其浩瀚与深邃都足以让踏足其中的不朽者耗尽永恒岁月去探索,也仅仅是窥见其沧海一粟。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无限”,是有限生灵穷尽想象也无法真正触摸的维度。
而传说中,在那第一层阶梯的尽头,存在着通往第二层的门户。那第二层阶梯,其本身竟是由“无限个”第一层阶梯构成!每一级第一层阶梯,都链接着那更庞大、更无法言喻的“更大的宇宙和世界”。这已非简单的叠加,而是无限层次的嵌套与跃迁,是维度本身的疯狂膨胀。以此类推,阶梯层叠,无穷无尽,直至那连概念本身都为之崩解的“无限层”。
这并非终点。在这无尽阶梯的“顶端”——如果这个词汇在无限面前还有意义的话——耸立起更为恐怖的“无尽塔层”。那第一层塔层,便是由“无尽个无尽无尽……无尽阶梯”所构成。而第二层塔层,则是由“无尽个”这样的第一层塔层堆叠而成……如此循环,无休无止,构成一座名为“无尽塔层”的庞然巨物。
随后,是“双无尽塔楼”……“无尽无尽……无尽塔楼”……其结构之复杂,已然超越了逻辑推演的极限,是无限之塔的无限次方形态。在这之上,“无尽塔楼”拔地而起,其第一层便是由“无尽个无尽无尽……无尽塔层”所构成。其后,“无尽塔群”、“无尽塔域”、“无尽塔国”、“无尽塔界”……层级递进,每一个新的名词,都意味着一种指数级暴涨的、足以令万古巨头瞬间道心崩碎的无限结构。
最终,这一切的叠加、嵌套、循环、膨胀……那囊括了无尽阶梯、无尽塔层、无尽塔楼……直至无尽塔界的终极聚合体,被称之为——“完全之塔”。它,即是传说中一切“无限”的最终形态,是万有之始,亦是万有之归墟。它那无法形容、无法观测、无法理解的“塔尖”,被无数宇宙的至强者们,冠以一个沉重而炽热的名字——“造物主”的居所。
这传说,点燃了自万古纪元前便已存在的、最深沉也最疯狂的野心。跨越了无尽宇宙的疆界,超越了时间的长河,一代又一代的至强者、纪元主宰、混沌古神、开天圣灵……他们前仆后继,燃烧着不朽的生命本源,祭炼着足以破灭星河的禁忌神兵,踏上那血玉铺就的阶梯,向着那传说中“完全之塔”的顶点,发起一场注定悲壮而永恒的攀登。
他们,只为觐见那阶梯尽头的造物主,叩问那终极的答案,或是取而代之!
*
“呼……”
一声悠长到仿佛抽尽了某个古老宇宙所有生机的叹息,在绝对死寂的虚空中荡开。声音的源头,是一个近乎与这片凝固的虚无融为一体的身影。
他身披一件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古老战袍,袍子上凝固着无法计数的尘埃——那是被磨灭的星辰、被蒸发的星河、被击碎的宇宙界壁所化的劫灰,沉重得足以压塌万古。他的面容隐在浓重的阴影里,只有一双眸子,如同两颗行将熄灭的宇宙奇点,深邃得令人绝望,又燃烧着最后一点不肯屈服的微光。
他是穆苍。一个名号,便足以让无数宇宙为之震颤,让时间长河为之倒卷的存在。他曾只手开辟过混沌纪元,弹指间重塑过崩坏的世界树主干,他的道与法,曾是照耀万界的灯塔。然而此刻,在这条名为“无尽阶梯”的血玉之路上,他只是一粒微不足道、随时会被吹散的微尘。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一万个宇宙纪元?还是一百万个?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剩下永恒重复的攀登与那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无限”。
脚下的血玉阶梯,每一块都冰冷彻骨,流淌着万古以来陨落于此的攀登者那未曾冷却的意志和不甘的怨念。这阶梯本身,就是一座由绝望和野心浇筑的恐怖丰碑。抬头望去,阶梯向上延伸,没入一片混沌未开的虚无之中。那虚无里,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沉浮着难以计数的、明灭不定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浩瀚无垠的大宇宙!有的宇宙正处于生命勃发的鼎盛时期,星河璀璨,文明争辉;有的则已步入冰冷的终末,黑洞吞噬一切,熵增的死亡之网覆盖每一个角落;更有一些宇宙,其物理法则怪异绝伦,时间在那里可能是凝固的水晶,也可能是奔涌的瀑布,空间在那里可能折叠如纸,也可能扭曲成莫比乌斯之环……无限的可能,在这里以最直观、最令人绝望的方式呈现。
穆苍曾踏入过其中一个光点。那是一个法则高度凝练、几近“固化”的宇宙,其壁垒之坚固,非他这般存在无法破入。在那宇宙的巅峰,他遭遇了那个世界的至高神只——一位自诩掌控了“唯一真界”、统御万物的永恒主宰。那神只的神国覆盖了整个宇宙的晶壁系,光芒万丈,信仰之力汇聚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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