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贞德传 第4章 莽大王和俏夫人

山东郓城县，八百里水泊梁山。

一个少女犹如美人鱼一般，敏捷地在湖水中游弋，忽而鲤鱼打挺，忽而潜入水底……

等到少女浮出水面时，湖边传来一阵挑逗的口哨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后生站在岸边，一条腿踩在石头上，上半身前倾，一脸猥琐地摸着下巴，仿佛一头正要捕猎小羊的饿狼。

“小丫头，没想到你水性都这么好了！啧啧……话说你那出水芙蓉的样子，真是撩人呀！”

那水中的少女用手挑起一捧水花，泼向岸边的轻浮后生，后生被泼了一脸的水花，连忙报复式地也朝少女泼水，两人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两人打情骂俏正激烈的时候，一个不男不女的下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大王、夫人！阳谷县飞鸽传信，近期有一伙来路不明的水贼，冒充我水寨，打着大王的名义抢劫来往商船，已经作案不下四五起！

而且这伙人心狠手辣，完全不顾江湖上的规矩，不仅抢钱，还肆意杀人和贱淫妇女！三当家怀疑这事背后有阴谋，暗中抓了个舌头送来水寨，请大王审问！”

“嘿！这年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不发威，有人当咱是病猫呢！你说是吧，夫人？走，咱去审审这个王八去！”

寨子内一处空地上，三当家正在审问一个浑身酒气的贼人，见大王和夫人来了，那贼人却不仅不求饶，还十分硬气地满嘴脏话，侮辱那漂亮的夫人。

那大王皱了皱眉头，朝三当家说道：“三哥，你这是抓了个啥回来啊？对了，问出东西来了吗？”

三当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表示自己啥也没问出来。

“既然啥也问不出来，那还留着干啥？浪费粮食啊？扔湖里喂鱼就是了！”

三当家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大王，您这招我也用了，不管用，我把他扔在湖里差点淹死，这孙子嫩是没松口……”

嘿！这事有点反常啊！

一般的毛贼，哪有这么讲义气，这么视死如归的？

大王仔细端详这贼人，看到贼人的右手食指上长了厚厚的老茧，恍然大悟。

“手上有老茧，不是种地的，就是当兵的，孙子，看你这食指上厚厚的老茧，你是当兵的吧？还是个经常射箭的呢，北边来的吧？既然是个当兵的，看来是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三哥，我大概猜出来这伙贼人是什么来头了……哦，这孙子既然什么也不肯说，那就算了，找块地埋了吧！”

听到这里，那醉汉立刻酒醒了。他本来宁死不肯说，是为了保守秘密，可现在这大王都已经猜出来他的身份了，那死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人最怕的不是死，而是死得没有意义，没有价值，无论是多么忠心的死士，一旦他知道自己的死毫无价值，内心都会崩溃的。

果然，醉汉瘫软在了地上，随后道出了一切。

“菡冬姐，你真厉害！几句话就搞定了一个死士。”

“那是、咱是谁啊！诶～小丫头，你又忘了，要叫我夫君或者大王！这要是有外人在，不是把咱老底给揭了么？”

长平公主吐了吐舌头：“好了啦，大王夫君～”

“嗯嗯～舒服！叫的真好听，本大王就爱听这个……”戚菡冬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

“呃……咳嗯！”一旁有位老先生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看这两个年轻人腻腻歪歪，实在是不容易。

“那个……冬儿呀，老夫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呀！你说北边朝廷官家的人，为什么要打着咱们的名义劫杀过往的商船呢？”

“齐伯，这有什么奇怪的？官兵假冒土匪，抢劫百姓的事情，哪朝哪代没有呢？”三当家不以为意道。

“三哥，齐伯的意思是：官兵冒充土匪无非也是求财，这求财就有求财的规矩，随意杀人、贱淫妇女，这就败坏了规矩。一旦败坏了规矩，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上，都容不下他们……

更何况，干坏事就干坏事，为什么要把脏水泼到咱们梁山水寨头上？这整个鲁西南，谁人不知道咱们梁山水寨的规矩？

除非，他们这伙人是外地来的，不晓得咱们的规矩，只听闻咱们是这附近最大的土匪窝子，便借咱们的名头干起营生来了。

不过……瞧这伙人干事这么绝子绝孙，恐怕他们压根就没打算长期干事呢！”

“大当家，你的意思是……他们杀人是为了制造假象、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是……”

戚菡冬看向齐伯，齐伯人老成精，是梁山水寨的智囊和军师。

齐伯捋了捋白胡子，慢悠悠地说道：“唔……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做‘借刀杀人’，当你有想要除掉的人，但是自己不方便出手的时候，可以假借别人的手干掉敌人。”

“齐伯，您的意思是……咱们就是这把刀，有人想要假借咱们的名义，去杀他们不方便杀的人？可是，他们为什么非要冒充咱们呢？随便编一个名头不就行了吗？”

“这还不简单嘛！说明他们只能在阳谷、郓城这一带动手，而这一带除了咱们，并没有其他成气候的土匪，如果突然冒出来一支不知名的土匪，杀了什么重要的人物，朝廷追查起来，疑点太多，他们容易暴露！”

“坏了！”戚菡冬一拍脑门，“看来这帮孙子是打算拿咱们当替罪羊啊！而且，恐怕事成之后，他们立刻就会以官府剿匪的名义，出动官军把咱们全给杀了灭口！这样一来，屎盆子就彻底扣在咱头上了！”

“他娘的，这帮孙子也太坏了！刚才那孙子呢？老子弄死他！”

“哎哎！三哥你先冷静！那小子先留着，后面或许有用……唔……三哥，你把水寨的弟兄们召集起来，咱们去阳谷县会会这帮孙子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三当家领命召集人手去了，戚菡冬捶了捶脑瓜子，说实话，她舞刀弄枪还行，但让她和那些小人们斗智斗勇，她实在有些吃力。

好在一力降十巧，她们戚家军打仗从来不讲求以少胜多，而是大力出奇迹，在局部地区以多打少，这种大智若愚的打法，才是戚家军打胜仗的不二法门呀！

哼！管你有什么阴谋阳谋呢！老子一枪头戳过去，戳死你们这帮孙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