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岗亭的惨嚎余音绕梁,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引得路过的一个遛狗大爷差点把牵引绳扔了。王大柱僵在原地,保持着手指勾毛线的姿势,如同被施了石化咒。那张因填坑而沾满泥灰的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混合着极致惊恐和荒谬绝伦的呆滞。
“王…王总?”小李的声音带着颤,眼神死死盯着王大柱指尖那缕明晃晃的黄色毛线,“您…您口袋里…长毛线了?”
“长…长个屁!”王大柱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锐得能划破铁皮,“是…是它!是那个毛线球!它…它跑我口袋里来了!”他像是甩烫手山芋一样疯狂甩手,可那缕毛线如同生了根,死死缠在他食指上。
“哪个毛线球?”小刘一脸懵。
“楼下坑里那个!包租婆的进口羊绒!几千块那个!”王大柱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它…它刚才还在楼下!被土埋了!我亲手填的坑!它…它怎么钻我口袋里的?!”
小李和小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王总终于疯了”的确认。填坑填出幻觉了?
王大柱可顾不上他们的眼神。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冲垮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空间警报器”安全感。他猛地想起怀里的“永恒三角”!刚才填坑时它发热共鸣…刚才跑回来时它也温温的…难道…难道不是预警危险…而是…而是毛线球传送的“到货提示”?!
这个念头让他魂飞魄散!他手忙脚乱地去摸怀里的“永恒三角”,石头冰冷坚硬,毫无异样。但这更可怕了!这意味着…传送完成了!警报解除了!而“货”…就在他口袋里!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即将拆除核弹的悲壮,再次把手伸进左边口袋。这一次,他动作极其缓慢,如同在拆解一个精密炸弹的引信。指尖绕过冰冷的手机,避开坚硬的钥匙串,小心翼翼地避开那半包瓜子…然后,触碰到了。
一团。
软软的。
毛茸茸的。
带着阳光(包租婆家阳台)味道的…实体!
“啊——!”又是一声短促的惊叫,王大柱猛地抽出手!这一次,他整个手掌都出来了,连同被他小心翼翼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的…那个明黄色的、完好无损的、甚至还沾着几点广场灰尘的…毛线球!
岗亭里死一般的寂静。
小李和小刘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嘴巴张得能塞进王大柱手里的毛线球。
王大柱则像捧着刚从反应堆里捞出来的燃料棒,手臂僵直,浑身筛糠,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滚落。
“真…真…真有球?”小刘结结巴巴,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穿…穿越了?还是…闹鬼了?”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
“穿你个头!闹你个头!”王大柱压低声音嘶吼,眼珠子惊恐地乱转,仿佛下一秒就有猫仙大人的爪印从天而降把他拍成肉饼,“是空间!空间传送!懂不懂?!猫仙大人!它老人家…它…它隔空取物!把这球…从填平的坑里…直接塞我口袋里了!”
这个解释比闹鬼还吓人!小李和小刘瞬间白了脸,下意识地捂紧了自己的口袋,仿佛下一秒里面也会凭空多出点啥不该有的东西,比如蟑螂或者…另一个毛线球?
“它…它为啥塞您口袋啊?”小李颤声问。
“为啥?”王大柱都快哭出来了,“我他妈哪知道为啥!兴许…兴许是看我填坑辛苦,赏我的?还是…还是觉得我口袋风水好,给它毛线球当临时仓库?又或者…它老人家玩腻了,让我帮着保管??”
他越想越怕,捧着毛线球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这可是猫仙大人“亲自”传送过来的东西!蕴含空间神力(可能)的无上圣物(在王大柱滤镜里)!万一保管不善,弄脏了,弄丢了,或者…被包租婆发现了追着要…那后果…王大柱不敢想,他感觉自己离被传送到冥王星扫厕所只差猫仙大人一个喷嚏!
“王…王总,那…那现在咋办?”小刘看着那团毛茸茸的“烫手山芋”,感觉岗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咋办?供起来!必须供起来!”王大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转身,小心翼翼、如同捧着传国玉玺般,将那个明黄色的毛线球,轻轻、轻轻地放在了铺着山寨LV纸巾的“神龛”上。位置…就紧挨着那三块歪瓜裂枣的石头“传世杰作”。
于是,西门岗亭的“猫仙几何圣域”展台上,出现了一幅极具后现代主义荒诞美学的画面:
左边,“混沌初开”——一块布满不规则啄痕的鹅卵石。
中间,“方寸乾坤”——一块被啄得坑坑洼洼的混凝土块。
右边,“永恒三角”——那个歪斜的芝麻黑花岗岩正四面体。
而在它们前方,如同众星捧月般,端端正正摆放着一个…明黄色的、毛茸茸的、沾着灰尘的…进口羊绒毛线球!
劣质檀香的烟雾袅袅升起,缭绕着这四件“圣物”,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与滑稽交织的奇异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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