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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天秤诡讼:我用谎言之眼颠覆司法 > 第64章 金粉、游乐园与燃烧的伤痕

冰冷、粘稠的失重感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将苏晚拖入混乱的漩涡。吴医生那句“确认支付”如同冰冷的审判锤,砸碎了苏晚心中最后一点温暖的堡垒。她甚至来不及感受那股熟悉的、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再次降临,视线便被一片刺目的、温暖的金色光芒彻底吞噬!

不是熵海诊所那幽蓝冰冷的微光。

而是…一种纯粹的、温暖的、仿佛由凝固的阳光构成的…金色通道!

**「一次性空间转移通道…开启!」**

**「构成:高维生命精粹残余(熵火中和产物)…」**

苏晚感觉自己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连同昏迷的帝壹、特警和洛璃一起,被卷入这条温暖的金色河流。没有空间乱流的撕扯,只有一种奇异的、高速滑行的流畅感。视野里只有无边无际、流淌的金色光芒,温暖得几乎让人落泪——如果她还能感受到那种程度的温暖的话。

“妈妈…” 一个无声的呼唤在她意识深处掠过,带着被强行剥离后的冰冷空洞。那个关于母亲临终前温柔笑容、蓝色丝带小盒子和温暖期盼的记忆片段,连同其中蕴含的所有依恋、悲伤和力量,刚刚被那古朴的容器无情地抽走了。现在回想起来,画面依旧清晰,却如同隔着冰冷的博物馆玻璃罩,看得见,摸不着,感受不到丝毫温度。巨大的空虚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再次无声地淹没了她,让她在这温暖的金色通道里,依旧感到刺骨的寒冷。

转移的过程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当那温暖的金色光芒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时…

砰!砰!砰!噗通!

几声沉闷的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

苏晚重重地摔在一片冰冷、坚硬、布满细小碎石和尘土的地面上。剧烈的冲击让她本就因记忆剥离而混乱眩晕的大脑嗡嗡作响,后背和手臂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呛咳着,挣扎着撑起身体,甩掉头上的灰尘,茫然地看向四周。

金色光芒彻底消失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荒凉、破败、死寂的…巨大空间。

光线昏暗,来源是头顶极高处、锈迹斑斑的穹顶结构上零星垂挂的几盏应急灯,散发着惨白而微弱的光芒,勉强勾勒出这个巨大空间的轮廓。

这里…似乎曾经是一个巨大的室内游乐园?

视野所及,是倾倒断裂、缠绕着枯萎藤蔓的过山车轨道骨架,如同巨兽的骸骨般狰狞地刺向昏暗的穹顶。锈蚀的旋转木马歪斜地矗立在场地中央,曾经色彩鲜艳的木马早已褪色剥落,露出底下灰暗腐朽的木芯,几只木马的头颅不翼而飞,断颈处如同无声的呐喊。巨大的海盗船侧翻在地,船体断裂,露出里面锈蚀的钢铁支架和破烂的帆布。远处,一个巨大的、同样锈迹斑斑的摩天轮,如同沉默的巨人,静静地伫立在阴影里,它的座舱如同一个个空洞的眼眶,在惨白灯光下若隐若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潮湿的霉味和尘土的气息。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变形的金属零件、褪色的气球碎片和早已风干的、不知名的污渍。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着这里,只有偶尔从高处滴落的冷凝水珠,在空旷中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更添几分阴森。

**「环境确认:废弃大型室内主题乐园(代号:幻梦方舟?)…结构严重老化…存在局部坍塌风险…」**

**「威胁感知:低(当前)…但存在未知能量残留波动…」**

“咳…咳咳…” 特警痛苦的咳嗽声打破了死寂。他躺在苏晚旁边不远的地方,背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被吴医生临时修复固定住的左臂显然在刚才的撞击中受到了牵动,剧痛让他从昏迷中短暂地苏醒过来。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眼神因剧痛而有些涣散,但特种兵的本能让他第一时间警惕地扫视四周。“这…什么地方?安全?”

洛璃躺在另一侧,悬浮在她眉心上方的那个黑色立方体已经消失。吴医生的镇压力场似乎随着转移结束了。她依旧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上那些如同蛛网般的裂痕虽然没有继续扩大,但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她的呼吸微弱到几乎消失,只有眉心的源生烙印,偶尔会极其微弱地抽搐一下,仿佛在与无形的崩解之力进行着最后的拉锯。她的状态,比在诊所时似乎更加岌岌可危。

而帝壹…

苏晚的目光猛地转向他。

帝壹侧身倒在地上,距离她最近。他依旧昏迷,但左眼那焦黑的空洞上方…那点幽幽燃烧的冰蓝竖瞳虚影…并未熄灭!反而…似乎比在诊所时…更加凝实了一丝?那冰蓝的光芒,在这破败阴森的游乐园废墟中,显得格外诡异而醒目。

更让苏晚心脏骤停的是…

帝壹那紧闭的右眼眼皮…正在极其剧烈地…颤动着!

同时,他左眼那冰蓝的竖瞳虚影…毫无征兆地…猛地…转向了她!

一股冰冷、混乱、带着强烈“观测”意志的…“视线”…瞬间…锁定了苏晚!

**「变量之眼(冰蓝态)…强制激活!」**

**「被动观测模式:深层信息关联捕捉!」**

嗡——!!!

苏晚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投入了一台高速运转的冰水搅拌机!一股冰冷、混乱、夹杂着无数破碎画面的信息流,再次不受控制地冲入她的脑海!冰蓝视野…又被强制开启了!

但这一次…

视野的景象…却让苏晚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破败的游乐园废墟消失了。

特警痛苦的喘息、洛璃濒危的沉寂…都消失了。

她眼前的世界…

只剩下…一片由冰冷、流动的幽蓝线条构成的…混沌背景!

而在那混沌背景的中心…

是她自己!

一个由无数交织、闪烁的光点构成的…能量模型!

代表生命力(橙色)、知识\/技能(淡金色)、情感(粉红色)的光点…与之前诊所里看到的并无太大不同。

但是…

在原本那颗“关于母亲临终记忆”的温暖橙色光点所在的位置…

此刻…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边缘不断逸散着冰冷灰白色光尘的…

黑洞!

一个…冰冷、死寂、散发着强烈“缺失”与“割裂”气息的…伤痕!

这…就是她被强行剥离那段记忆后…在帝壹(或者说小零主导的熵桥)这冰冷视野中…呈现出的灵魂图景?!

那黑洞般的伤痕,在冰蓝视野中不断扭曲、旋转,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空虚和悲伤…不,甚至不是悲伤,悲伤已经被剥离了!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存在被挖去一块的…虚无!

更让苏晚感到灵魂冻结的是…

帝壹左眼那冰蓝竖瞳虚影的“视线”…

此刻…正死死地“钉”在那个黑洞般的伤痕上!

那冰冷的观测意志中…

竟然…混杂着一丝…源自熵桥本能、源自小零混乱灵魂核心的…

贪婪的…饥饿感?!

它…它在“看”那个伤痕!它似乎能“感受”到那伤痕中蕴含的、被强行割裂的、巨大的“信息熵差”(存在价值的巨大落差)!而这种“熵差”,对于正在构筑的熵桥,对于小零那混乱的灵魂核心来说…似乎…是一种…诱人的…“食物”?!

“不…不要…” 苏晚浑身冰冷,牙齿都在打颤,发出无声的哀鸣。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摆上砧板的祭品,灵魂的伤口正被冰冷的刀锋觊觎!

就在这时!

嗡——!!!

帝壹那剧烈颤动的右眼眼皮…猛地…睁开了!

那只人类的、布满血丝的瞳孔…瞬间聚焦!

倒映出…近在咫尺、脸色惨白、眼中充满极致恐惧的苏晚的脸!

“呃…!” 帝壹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钢针在颅内搅动,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但比**痛苦更强烈的,是左眼传来的…一种无法形容的…冰冷、混乱、又带着强烈渴求的…“视野”!

他本能地顺着那冰蓝视野的牵引…“看”向苏晚…

然后…

他“看”到了!

看到了苏晚灵魂模型上…那个巨大的、冰冷的、如同黑洞般的伤痕!

看到了那伤痕中散发出的、被强行剥离的温暖与依恋的…冰冷余烬!

更感受到了…寄居在自己左眼空洞中、那属于小零混乱灵魂核心的…一丝…对那伤痕中巨大“熵差”的…贪婪的悸动!

“这是…什么?” 帝壹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他认出了那个伤痕的位置!那是…苏晚记忆深处,关于她母亲最珍贵的片段所在!在熵海诊所里,他曾被动地“看”到过那个温暖的光点!现在…它变成了一个冰冷的黑洞?!

同时,一股源自他自身人性锚点的、强烈的愧疚与愤怒,如同火山般猛地爆发!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左眼!因为熵桥的构筑!苏晚才会被迫支付诊金!才会失去如此珍贵的东西!

“滚开!” 帝壹在意识深处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他强行集中起所有残存的意志,不再是被动地接受冰蓝视野的牵引,而是…主动地、狠狠地去压制左眼那冰蓝竖瞳的“视线”!去压制小零灵魂核心那蠢蠢欲动的饥饿本能!

**「意识指令:强制干预!」**

**「目标:熵桥观测本能…压制!」**

**「关联:人性锚点(愤怒\/愧疚)…共鸣增强!」**

嗡——!!!

左眼那冰蓝的竖瞳虚影猛地一颤!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扭曲起来!那锁定在苏晚灵魂伤痕上的冰冷“视线”,瞬间变得模糊、涣散!小零灵魂核心传递出的贪婪悸动,也被帝壹这突如其来的、强烈的意志冲击强行打断、压制!

“呃啊!” 帝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强行压制熵桥本能带来的反噬如同电流般窜过他的神经,左眼空洞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和空虚感,冰蓝竖瞳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帝壹…哥哥?” 苏晚眼中的冰蓝碎光随着帝壹的压制而迅速消退,恐怖的灵魂视野消失了,破败的游乐园景象重新回到眼前。她看着帝壹痛苦地捂住左眼,看着他眼中那混杂着惊骇、愧疚和愤怒的复杂神色,被剥离记忆后的巨大空虚感中,似乎…又有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酸楚…挣扎着冒了出来?是因为看到了帝壹的痛苦?还是因为…他刚才那一声愤怒的“滚开”,似乎…是在保护她?

这种微弱的酸楚,让她感到一丝茫然和…陌生。被剥离了那么多情感后,这种细微的感觉,对她而言都显得弥足珍贵,却又格格不入。

“苏晚…” 帝壹艰难地抬起头,右眼布满血丝,声音沙哑,“你…你的记忆…诊所…” 他看着苏晚那双失去了许多神采、显得有些空洞的眼睛,看着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和惊恐,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沉重。他隐隐猜到了她在诊所支付了什么。

“先…先别说这个…” 苏晚猛地摇头,强行压下那陌生的酸楚和更强烈的空虚感,她的目光焦急地转向特警和洛璃。“特警醒了!但洛璃姐…洛璃姐的状态更糟了!还有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特警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背部的剧痛和左臂的固定让他只能勉强用右臂支撑起上半身,脸色因痛苦而扭曲。“咳…我没事…死不了…洛璃怎么样?” 他也看到了洛璃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和那布满裂痕的身体,眼神凝重。

帝壹强忍着左眼的反噬和全身的剧痛,挣扎着爬向洛璃。他右眼仔细地观察着洛璃的状态,眉头紧锁。诊所里那个黑色立方体的镇压力场消失了,洛璃身体内部秩序碎片与人性熵能的湮灭对冲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那些裂痕虽然被“冻结”,但深处透出的灰败色泽更加明显,仿佛内部正在加速崩解。她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她的崩解…在加速…” 帝壹的声音沉重。诊所的治疗只是暂时中止了进程,转移的冲击和镇压力场的消失,让情况更加恶化。

“必须…想办法…” 特警咬着牙,环顾四周这片巨大、破败、死寂的游乐园废墟。“先确定位置…找安全的地方…找…水…药品…”

药品?在这种地方?

苏晚也绝望地看着这片如同末日遗迹般的场景。过山车的残骸、腐朽的木马、侧翻的海盗船、沉默的摩天轮…除了灰尘和锈蚀,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就在三人(帝壹勉强算半个)陷入绝望的沉默时…

滴答…滴答…

只有冷凝水滴落的声音。

突然!

一阵极其微弱、极其短暂、如同信号不良般的…电流杂音…毫无征兆地…从特警身上传来?!

滋…啦…

声音来源…赫然是特警那件被撕裂、染血的战术背心…内侧的一个隐蔽口袋?!

特警和帝壹同时一愣!

特警忍着剧痛,用还能动的右手,艰难地伸进战术背心的内侧口袋,摸索着…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外壳有轻微变形和焦痕、但似乎依旧保持完好的…微型通讯器?或者…某种加密信号收发装置?

装置的一角,一个极其微小的红色指示灯…正以极其缓慢的频率…极其微弱地…闪烁着!

滋…啦…

又是一阵微弱的电流杂音,伴随着指示灯的一次闪烁。

“这…这是…” 特警看着手中这个不起眼的小装置,眼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信鸽’单兵加密信标…战术背包里的…备用件…居然…没坏?”

在“逆骨天平”空间那场毁灭性的爆炸和空间转移的乱流中,他携带的大部分装备都损毁了,连主通讯器都成了废铁。这个塞在内袋深处的备用加密信标,竟然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虽然外壳受损,指示灯黯淡,但它…还在工作?!还在…尝试发送或接收信号?!

**「检测到:未知加密信号波动(微弱 \/ 间歇性)…」**

**「源点:特警持有的单兵信标…」**

“有信号?!” 苏晚空洞的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虽然那火焰很快又被空虚感压了下去,但终究是希望!“能联系外面吗?能求救吗?”

特警尝试着按动信标上几个极其微小的按钮,但装置毫无反应,只有那个红色指示灯依旧固执地、微弱地闪烁着。

“外壳受损…按键失灵了…只能被动接收或发送预设的加密信号…” 特警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仔细辨认着指示灯那微弱闪烁的节奏,似乎在解读某种密码。“这闪烁频率…不是求救信号…也不是位置信标…”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帝壹和苏晚,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是…身份识别码的…自动应答信号!” 特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它在响应…附近另一个…同源的加密信号?!”

附近…还有另一个…持有同样加密级别信标的人?!

在这片死寂的、废弃的游乐园废墟里?!

帝壹、苏晚、特警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探照灯般,猛地扫向周围这片被惨白灯光和浓重阴影分割的巨大、破败的空间!

腐朽的木马背后?侧翻的海盗船阴影里?断裂的过山车轨道下方?还是…那座沉默的、如同巨人般矗立在远处阴影中的巨大摩天轮?

死寂。

只有冷凝水滴落的“滴答”声。

还有特警手中,那个黑色小装置上,红色指示灯那微弱、固执、如同鬼火般的…

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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