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虎鲸哨。门关上了,会议室里只有他、妹妹和地上那块怀表。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他没回头,也没说话,慢慢弯下腰,把怀表捡了起来。铜壳很凉,表面刻着“陈氏集团”四个字,很深。链子断了,挂在一边,像是被人硬扯下来的。
陈小满还在喘气,手指停在键盘上。她刚播完录音就关了电脑,脸色还是白的。
“哥……”她小声叫。
陈岸抬手,让她别动。
他走到会议桌前,把怀表放在中间。阳光照进来,落在裂开的表盖上。他盯着那道缝,忽然想起张总手套掉下来时,手背上的纹路——不像皮肤,倒像是一条一条的线。
脑子里响起声音:“检测到加密的东西,建议用生态扫描术。”
他闭上眼,把手腕贴在怀表上。
签到印记碰到金属的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来。不是海浪那种响声,而是一种轻轻的震动,像心跳,又像信号在传。
眼前没有画面,但他“看”到了。
怀表里面不是齿轮,也不是发条。它像个小小的投影仪,芯片一层套一层,正在播放一段三维图像。箭头从“陈天豪集团”出发,经过几个海外账户,最后指向“新能源项目筹备金”。每笔钱都写得清清楚楚,时间也对得上——最近一笔是昨天打进去的。
资金链完整,路线清楚。
这不是普通的账本,是实时更新的图谱。
他睁开眼,呼吸重了一下。
这表不是装饰品,是钥匙,也是信号源。张总能以投影出现,靠的就是这块表。
他正想把数据存进系统,门突然被推开。
张总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西装整齐,领带夹闪了一下蓝光。他看着陈岸,嘴角扯出一点笑:“陈先生,你碰了我的东西。”
陈岸不动。
他把怀表塞进口袋,说:“你在怕什么?怕别人看到这个?”
张总眼神变了。他往前走一步,皮鞋踩地没声音。他站在长桌对面,盯着陈岸:“那种假东西谁会信?剪辑出来的,小学生都会做。”
“是吗?”陈岸冷笑,“那你为什么回来?”
张总不答。他抬手整理袖扣,动作很慢。但陈岸注意到,他左手小指微微抖了一下,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
就在这时,墙角的油灯亮了。
没人点火,灯芯自己烧起来,火光一闪,映出一个人影。
周大海走了进来。他一只手举着油灯,另一只手扶着灯座,独眼里有光。他走到桌边,把灯放在桌上。
灯罩变了。
它不再只是玻璃罩,而是像屏幕一样,浮现出一段影像。
画面是个废弃码头,天快黑了。张总穿着同样的西装,站在一艘破船边上。对面是钱万三,手里拿着文件。两人各拿出一块怀表,打开。
投影出现了。
和刚才一模一样——资金流向图缓缓转动,箭头从“陈天豪集团”出发,经离岸公司中转,最终汇入新能源项目。
更关键的是,每次交接,怀表都会短暂启动。信号频率一样,时间也对得上。
周大海咧嘴一笑,缺了半颗牙:“我早就不信你们这些穿西装的了。去年修船,我在码头装了几个小设备,专门拍半夜来的人。”他拍拍灯座,“这灯芯连着接收器,你那破表一开机,我就收到了信号。”
屋里安静了。
陈岸看着张总。
张总脸上第一次没了笑。他后退半步,撞到椅子。右手抬起,摸了摸领带夹,指尖发抖。
系统提示响起:“投影能量减弱,建议立刻抓人。”
陈岸明白了。
对方靠怀表维持存在,但现在信号被截住,数据外泄,投影开始不稳定。他不能让这个人走。一旦断开,下次再来会更麻烦。
他站起来,走到桌边,直视张总:“你说我是疯子,可你连自己留下的痕迹都管不住。”
张总咬牙,声音压低:“这只是剪辑!我可以告你们侵犯商业机密!”
“那你解释一下,”陈岸问,“为什么每次交易,你都用同一款怀表?为什么信号频率完全一样?为什么钱的时间,刚好卡在项目审批前?”
张总不说话。
他站着,西装笔挺,整个人却像风吹的纸,边缘有点模糊。
周大海把油灯往前推,火光照在张总脸上。他的脸没有阴影,反而像电视画面,出现了波纹。
“你还记得我吗?”陈岸问,“你让我加班到死,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可我记得你每一个动作。你转笔,三下快,一下停。你摸内袋,那里本来该放烟。你不抽烟,但这习惯改不掉。”
张总的手僵住了。
他慢慢抬头,看着陈岸。
“你不可能知道这些。”他说。
“我知道。”陈岸说,“因为你不是第一次来了。上次在工地,你也出现过。你以为你是来吓我的,其实你是来确认我有没有发现。”
张总没否认。
他站着,领带夹的蓝光开始闪,越来越快。他的身影晃了一下,像信号不稳的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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