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黑,工地的灯就亮了。
陈岸站在板房门口,手里拿着虎鲸哨。白天看到的那道影子他没告诉别人,但他一直记着。他知道那种人不会只来一次,也不会只是吓唬人。
他转身进屋,把声呐仪接上电源。屏幕亮了,波形开始跳动。他调出昨天的数据,在几个频率上做了标记。这些声音普通人听不到,但处理过后会影响人的脑子。不是杀人,是让人自己乱起来。
他拿出对讲机,按下通话键:“老周,船停好了吗?”
“早停了。”周大海的声音传来,“在东边的礁口,发动机开着,灯也亮着。”
“好。等我信号。”
“明白。你要动手了?”
“不算大事。”陈岸说,“放点声音,招待不请自来的人。”
他收起对讲机,走到墙角,把一块共振片贴在电缆接口上。这是他之前在深海签到时得到的东西。系统只说“签到成功,获得共振片”。他试过几次,发现它能把特定频率传到地下,像广播一样。
他设了三段脉冲,每段间隔三十分钟。第一段只是嗡嗡声,第二段带节奏,第三段才真正起作用。谁要是靠近核心区域,耳朵没事,脑子里会先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做完这些,他关掉灯,坐在桌前等。
外面风不大,灯影晃动。远处渔船的引擎声断断续续。
半夜十二点,第一段声波启动。
地面轻轻震了一下,没人发现。
两公里外的礁石后,两个人悄悄往工地走。他们穿着维修工的衣服,背包里有工具和一根短管。管子看着像排污管,其实是空的,编号被改过,写着“县环保局指定回收单位”。
两人翻过围挡,蹲在水泥堆后面看情况。
“信号正常。”前面那人小声说,“红外没反应,摄像头也有死角。”
“那就快点。”后面那人打开工具包,“十分钟搞定,埋进地基缝就行。明天工人发现了,项目就得停。”
他们刚站起来,耳边突然响起低响。
“嗯?”前面那人停下,“你听见了吗?”
“什么?”
“有人说话……说我拿了双份钱。”
“你疯了吧?这儿除了咱俩还有谁?”
话音刚落,第二段声波来了。
声音变了,节奏更快。空气好像在抖,耳朵发痒。前面那人捂住头,脸色发白。
“不对劲……马总刚才打电话说要换人……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
“你说啥?马明远根本没打过电话!”
“你还装!”那人往后退,“我知道你跟副总有联系,想独吞奖金是不是?”
“你他妈才有鬼!”另一人也急了,“任务是你接的,钱也是你拿的!”
两人越吵越凶。一个伸手去掏包,另一个以为他要动手,直接扑上去把他按倒。
“你敢背叛组织!”
“你才是内鬼!”
他们扭打在一起,撞翻了工具箱。伪造的排污管滚出来,一头磕在水泥块上。
远处渔船上,周大海盯着监听器。耳机里原本只有杂音,突然多了两人吵架的声音,内容越来越离谱。
他笑了,抓起摄像机。
“有意思。”他扛着机器往岸边走,“打架也不挑地方,偏选在证据堆里。”
他绕到工地后方,借着灯光看清现场:两个男人抱着铁管互锤,脸上都受伤了,嘴里喊的全是“你出卖我”“你骗了所有人”。
周大海打开摄像机,红灯一闪,镜头对准他们。
“来来来,多露脸。”他边拍边笑,“这录像送去警局,十年起步,运气好能送进去一辈子。”
他绕着拍了一圈,连排污管上的编号都录清楚了。最后还凑近问了一句:“哎,你们说的马总,是不是叫马明远?那个天天擦手帕的干净哥?”
两人还在打,没人理他。
周大海也不生气,继续拍,嘴里哼着歌。
五分钟后,海警快艇靠岸。
四名警员冲进来,把人分开。一看这两人衣衫破烂、满脸是血,还抱着铁管不放,嘴里说的是内部黑话,就知道不是普通打架。
“谁报的案?”带队警官问。
“我。”周大海举起摄像机,“我录了全程。这两人半夜溜进来,一边打架一边承认是来栽赃的,要不要回放听听?”
警官皱眉:“栽赃?栽什么?”
“新能源充电站呗。”周大海指着地上的管子,“说是排污管,其实是空壳子,编号还能查。你们不信,问问他们马总给多少钱。”
两人这时才醒悟,想闭嘴已经晚了。一个还想挣扎,结果一脚踹空,摔在地上,鞋底的录音笔掉了出来。
警员捡起来一听,里面有段对话:
“……只要把管子埋进去,拍几张照片,事情就成了。陈岸这项目别想再动一下。”
“安全没问题吧?”
“放心,马副总说了,出了事他顶着。”
警官把笔收进证物袋,冷冷看了两人一眼:“带走。”
他们被架走时还在吵:“是你先说要加价的!”“是你泄露了接头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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