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那血字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狰狞的血气,顺着卦盘图的纹路疯狂游走,最后冲天而起,直灌苏晚棠的眉心!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贯穿识海,苏晚棠闷哼一声,只觉眉心那朵沉寂了三日的金莲印记,竟在此刻灼热地跳动起来。
冰魄莲心的药力与《青鸾遗录》的灵性被这股外来的杀机彻底点燃,在她掌心交汇,那神秘的卦纹不受控制地自行流转,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肉!
她不敢怠慢,立刻闭上双眼,心神沉入那片由卦纹与金莲构筑的玄妙境界。
下一瞬,整个京城的俯瞰图在她脑海中轰然展开,万家灯火如星辰点点。
然而,一条刺目猩红的血线,却突兀地从城南一座毫不起眼的民宅中蜿蜒而出,它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中穿行,最终,那尖锐的蛇头,死死地指向了定王府的西角门!
“杀意轨迹!”
苏晚棠猛然睁开双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
这便是《青鸾遗录》与卦门血脉结合后觉醒的第一个神通——卦影先知!
能于杀机萌发之初,便窥见其致命的轨迹!
来不及细想,她素手一挥,五枚铜钱自袖中飞出,带着清脆的撞击声散落在地。
卦象已成——艮覆碗!
“有伏兵藏于死巷,寅时三刻动手。”她低声念出卦辞,眼中寒芒乍现。
死巷,正是西角门外那条平日里无人经过的夹道!
好一个周密的计划,好一招精准的刺杀!
苏晚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既然你们敢来,我就敢让你们有来无回!
她当即唤来丫鬟小梅,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小梅脸色一白,但看着自家小姐镇定自若的神情,重重点了点头,转身从后门悄然离去,直奔顾昭珩的书房。
而苏晚棠则回到房中,取出一张黄符纸,三两下便扎成一个与自己身形相仿的纸人。
她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在纸人眉心点上一点朱红,口中念念有词:“魂为引,镜为像,替我此身,承此一伤。”
话音落,那纸人竟仿佛有了生命般,散发出一股微弱的气息。
她将纸人安置在床上,放下层层床帐,又在房梁之上悄然布下五枚铜钱,组成一个微型的“坎水困局”。
做完这一切,她身形一晃,如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西院夹道旁的一处假山后,与夜色融为一体。
寅时,夜空中最后一丝月光被浓云吞噬,天地间一片死寂。
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越过定王府的高墙。
他身披一件绣着诡异血纹的斗篷,落地竟未发出半分声响,整个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他手中握着一柄不足一尺的短刃,刃身泛着不祥的暗红色光晕,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其上,正是卦门天师闻之色变的凶器——血咒刃!
此刃以怨魂和卦师之血炼制,专破天下卦门血脉的护体气运。
黑影的目标明确得可怕,径直朝着苏晚棠的卧房掠去。
他如幽灵般推开房门,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化作一道血光,手中短刃撕裂空气,带着必杀的决心,狠狠刺入床帐之内!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传来,可黑影的眉头却瞬间皱起。手感不对!
就在此时,被刺中的“苏晚棠”并未发出惨叫,反而轰然一声自燃起来!
那用作替身的纸人,在血咒刃的邪力下,瞬间化为一捧飞灰。
不好,是替身!
刺客心中警铃大作,抽身后退。
但为时已晚!
房梁之上,五枚铜钱骤然亮起,瞬间结成一道无形的水幕,如牢笼般将他困于原地。
空气仿佛变得粘稠如水,每动一下都受到巨大的阻力。
“坎水困局……”黑影发出一声沙哑的冷哼,声音里满是轻蔑,“替身?雕虫小技。可惜,你逃不过血刃的寻命之咒!”
他话音未落,只听“咻”的一声,一支响箭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一朵绚烂的火花。
这是顾昭珩定下的信号!
“动手!”王府之外,早已埋伏多时的顾昭珩眸光一沉,断然下令。
几乎是同一时间,东西两条巷口瞬间被数十名手持火把、腰挎长刀的王府暗卫封死。
李烈一马当先,手持重盾,如一堵铁墙堵住了东巷口。
暗卫统领白无尘则与顾昭珩并肩立于西巷口,神情凝重。
火光骤然亮起,将整条死巷照得如同白昼。
“此人身法诡谲,气息阴冷,若我没猜错,他应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梦魇婆婆’座下的‘血影七杀’之一。”白无尘压低声音,语速极快,“代号‘影七’,最擅匿形、噬魂之术。三年前,钦天监正使大人在重重护卫下被刺身亡,现场未留下任何痕迹,据说就是此人所为!”
顾昭珩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深邃的眼眸中杀意翻涌:“今夜,他不会再有不留痕迹的机会。我要让他,连同他的退路,一起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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