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我的弟子不知低调为何物 第3章

“不仅如此，听闻张五侠近日归来，他手中握有屠龙宝刀的线索，恐怕有人要按捺不住了。”

“按捺不住又如何？难道还敢上珷珰撒野？”

“这可说不准……”

……

客栈里鱼龙混杂，消息最为灵通。这些走南闯北的江湖客，个个都是包打听。

此刻正有个汉子在唾沫横飞地卖弄见闻，周围一群人都竖着耳朵听得起劲。

杨右抿着酒，耳边飘来各种江湖传闻。在九洲道场闭关十年，外界风云变幻，但武林神话的传说他还是知晓的。那柄搅动江湖的屠龙刀，当年掀起多少腥风血雨，连九洲各大势力都眼红不已。

后来宝刀落入明教谢逊之手，这狮王挟持着张翠山夫妇远遁海外。如今天下知晓屠龙刀下落的，也就只剩这三人。如今张翠山夫妇突然归来，那些心怀鬼胎之辈岂能安坐？

杨右晃着酒杯，眼神渐深。看来小师弟这趟珷珰之行，怕是难以太平。

正思忖间，另一则消息突然钻进耳朵。这回说的不是江湖事，而是朝堂风云。

只见个瘦削的山羊胡男子压低声音道：听说没？唐皇开春就把长乐公主许给了长孙冲，三日后大婚，届时举国同庆！

长孙家本就是名门望族，出了位皇后不说，如今又要添位驸马爷了！

这话顿时引来一片啧啧称奇。大唐皇室的风月轶事，对这些江湖人来说同样新鲜。何况传闻这位长乐公主是唐皇最标致的嫡长女，当真称得上闭月羞花之貌。

当年隋末乱世，李家能坐稳江山，除了慈航静斋相助，长孙家也是立下汗马功劳。要不然，哪斗得过宇文阀和独孤阀？

唐皇把掌上明珠许给长孙家，八成也是桩买卖。

不过这些庙堂算计，跟咱们这些江湖草莽有何干系？图个乐子罢了！

众人谈兴正浓，杨右的眼神却渐渐沉了下来。

三日后，李二之女即将与长孙家的长孙冲完婚？李家和长孙家......关陇势力！

杨右缓缓搁下酒盏，长舒一口气。

十年未入尘世，不想连李二的女儿都要出嫁了，光阴竟流逝得这般迅疾。

这些，无一不是大隋的仇敌，亦是他杨右的宿敌。

虽说你们倾覆了大隋，但终究还存着几分姻亲之谊。

长乐大婚，我自当备上一份厚礼！

杨右喃喃低语，眸中精光流转。

他正思量此番归来该如何对付李家与其他两大门阀，以及关陇集团和慈航静斋。

恰逢李丽质婚期将至，倒是天赐良机。

杨右暗自筹谋，心中已有计较。

三日转瞬即逝。

长安城今日格外喧嚣，街巷间人流如潮，商贾云集，道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唐皇嫡女长乐公主大婚，谁不想一睹盛况？

长孙府邸。

这座古老的宅院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长孙氏乃当世望族，又迎娶的是皇室公主，故而宾客如云，皆是权贵名流，庙堂与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于此。

宇文家献和田玉镯一对，恭祝新人白首偕老！

独孤氏赠金玉貔貅一尊，恭贺......

岭南宋家呈上......

慈航静斋......

唱礼的家仆嗓音已有些嘶哑。

忽见长街尽头出现一道身影，家仆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寻常路人。

却见那人手提一口铜钟，径直朝府门走来。

家丁眉头紧锁，今日长孙府大喜，岂容这人在门前抬钟而过？

不吉，大忌。

当即喝令左右要将这男子赶走，命他绕道而行。

谁知那男子大步上前，将铜钟重重放在府门前，声如洪雷：杨某特赠黄钟一座，愿新人黄泉路上再结连理！

此言一出，满场死寂！

...........................................

杨右话音落地时——

长街看客与长孙府众人，

俱如泥塑。

竟有人敢在公主大婚时送终，更咒新人地府相逢，何况新娘乃当朝嫡公主。

此乃诛九族的大罪！

这狂徒，莫非疯了？

众人恍惚间疑是耳误。

但杨右挺拔的身姿与那口刺目的铜钟，分明在宣告：此非幻觉。

此人何方妖孽？竟敢...竟敢送终？！

莫说长乐公主是圣上掌珠，单论长孙家如今权势滔天，他不要命了？

定是被人当枪使了！

找死！就不怕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

窃议如潮，众人望着杨右的身影，既惊且惧。

这般公然送终，既打了长孙氏的脸面，更将皇威踩在脚下。

难道他不知，这是灭顶之灾？

甚至有人揣测他不过是枚弃子，但这念头转瞬即被掐灭——

如今的大唐，如日中天。

昔日权倾朝野的宇文阀、独孤阀与宋阀，此刻皆噤若寒蝉。

谁还敢在此造次？

众人皆不解杨右此举何意。

但谁都清楚——今日之后，此人必将从世间消失！

皇室与长孙家的雷霆之怒，无人能挡！

放肆！哪来的狂徒，敢在长孙府撒野？

杨右的出现打断了收礼进程。

管事面色铁青，厉声呵斥。

杨右漠然扫过，未置一词。以他的身份，岂会与下人纠缠？

他在等真正的主角登场。

那管事还欲发作，却被杨右森冷的目光震慑，如坠冰窟，仿佛面对洪荒凶兽，顿时噤声。

宇文阀、独孤阀与宋阀的人初时惊愕，旋即抱臂旁观。

他们此行不过是走个过场。

当年逐鹿天下的三大门阀，虽最终臣服李家，却始终若即若离。

此刻自然作壁上观。

慈航静斋的使者亦静立不语。

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长孙无忌率众护卫疾步而来。

阁下何人？这般行径，未免太过猖狂！

长孙无忌面沉如水。

**他万万没想到，竟有人敢同时触怒长孙家与李唐皇室！

这等荒谬之事，平日连想都不敢想，今日却真实上演。

当他看清杨右面容时，忽觉似曾相识。

仿佛在哪里见过。

可绞尽脑汁，终究未能想起。

杨右淡然道：客人登门送礼，这便是长孙家的待客之道？

他没有遮掩真实容貌，过去也与长孙无忌有过数面之缘。

那已是十余年前的旧事。

从少年蜕变为青年，加之修行带来的脱胎换骨，他的形貌气质早已天翻地覆。

长孙无忌未能认出，实属寻常。

贵客？

长孙无忌怒极反笑。抬棺送钟之徒也配称贵客？还要他以礼相待？

不说也罢，本官自有办法让你开口！来人！

正值爱子大婚，长孙无忌不欲与杨右纠缠，直接喝令护卫拿人。

身后侍卫闻声而动。

眼看就要将杨右制服再审，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见侍卫出手，

宾客皆以为闹剧将终。

谁知——

杨右不退反进，

一步踏出，

虚空顿时嗡鸣震颤。足下涟漪层层荡开，

裹挟磅礴气劲，瞬间震退所有侍卫。

修武者？

众人神色骤变。

长孙府侍卫皆非庸手，

却被此人轻易震退。

能将内力运用至此，至少是先天五重境界，难怪如此猖狂！

究竟何人指使？师承何派？

长孙无忌声线骤冷。

大唐武者谁敢同时触怒皇室与长孙家？除非......幕后有人。

而够胆指使者，不过几大门阀，或慈航静斋、净念禅宗、阴葵派之流！

一念及此，

长孙无忌目光渐深。

席间几大势力代表闻言色变，皆知其所指。

此人竟非他们所派！

莫非有人暗中栽赃？

抑或，这根本就是李唐皇室与长孙家联手设下的局？

真实目标，实则是冲着他们而来？

杨右对他们的心思毫不在意，冷声道：“李二最疼爱的女儿成婚，他理当在此主婚，叫他出来见我。”

此言一出。

满场哗然，众人皆惊。

原以为此人针对的是长孙家，谁曾想他竟敢直呼当今天子名讳？

他竟在挑衅大唐皇帝？！

“狂妄！”

长孙无忌勃然大怒，“陛下尊贵无比，岂容你直呼名讳，简直大不敬！你是活腻了吗？！”

一顶谋逆的帽子当即扣下。

若杨右背后有人指使，无论何方势力，必将株连九族。

杨右不再言语。

他已察觉到，长孙府内正有一行人快步赶来。

片刻后。

数人疾步而至，为首者身着明黄龙袍，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

正是大唐天子李二。

“参见陛下！”

众人纷纷行礼。

李二微微颔首，眼中已有愠色。

爱女大婚之日竟有人送钟，岂能不怒？

他目光落向脊背笔直的杨右。

四目相对时，李二忽觉恍惚，仿佛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你要见朕？”

李二蹙眉审视着杨右。

本不必亲自出面。

但此子行事太过猖狂，若不出面震慑，世人岂非以为天子可欺？

看来是时候让某些人重温他的铁血手腕了。

杨右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这大隋的江山，你坐得可还安稳？李二，可还认得朕？

话音落下，整个长街骤然陷入死寂。

众人皆屏息凝神，目光凝固在杨右身上，脸上写满难以置信——此人竟敢在当今天子面前自称！

普天之下，唯有寥寥数位皇朝之主方敢用此称谓。即便是番邦小国的君主，亦不敢如此僭越。

街边行人、长孙府侍卫无不骇然，心中暗道此人必死无疑。在天子面前口出狂言，简直罪无可赦！

李二与长孙无忌等人闻言，瞳孔骤然紧缩。

他们本就觉此人眼熟，只是因其容貌大变未能认出。此刻听其言语，尘封的记忆顿时涌现——

杨...佑？！

李二双目圆睁，惊骇之色溢于言表，喉间艰难挤出这两个字。

长孙无忌更是面如土色，如见鬼魅。

杨右？

那个早已被太上皇秘密处死的大隋末代君主？

此人不仅死而复生，容貌竟也焕然一新，究竟是何等妖异之事？

宇文阀、独孤阀、宋阀及慈航静斋等各方势力代表，此刻皆死死盯着杨右，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