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黏糊糊的目光从夜空移到昀哥哥脸上,忽然喟叹一声说道:“这辈子有昀哥哥,我好开心的!”
崔昀野抚托着她的后脑,眼神缠绵惑人:“以后不说昀哥哥坏了?”
沈瑜抿嘴,眼睛像蝴蝶一样扑闪,好半晌摇头:“昀哥哥要一直疼我才不坏,否则,还是好坏的!”
崔昀野看向别处:“阿奴也太会得寸进尺了。”
“没有没有!”
沈瑜挤到他怀里,到处抓抓摸摸。
崔昀野制住她的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陪她看了好一会儿灯火,才打道回府。
马车上,沈瑜握着崔昀野的手,盯着他的侧脸,认真的问道:“昀哥哥!”
“如果我突然变成一条毛毛虫,你还会爱我吗?”
崔昀野闭上眼睛,语气淡淡的:“当然不会”
沈瑜睁大眼睛,十分不可置信:“为什么?昀哥哥不是应该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都会爱我吗?”
……………
日子悠哉悠哉的过到入冬。
期间陈羽涅和周苏御加紧募兵,同时在城外百里处另辟了一处山头,用作建造军营。
然而,军营建造好,却只招募到一千多士兵。
陵江军之前已经招募了几次兵丁,而陵江百姓,大多都有田地。
即使没有余粮过冬,但农民有地就有希望,不会抛弃要耕种的地,而去当兵的。
除非抓壮丁。
于是陈羽涅和周苏御亲自找到崔昀野面前,以大靖多地发生战乱,有许多逃难的流民为由。
他们想在城外招募这些流民。
崔昀野一开始没同意,毕竟流民那么多,就他们手里攥着的那三十多万两,能养的活多少士兵?
别到时候炸营了。
可后来,崔昀野又同意了。
因着离国和秦王联军愈发猖獗,他们东部陵江也出现了不少细作,州郡缺乏对流民的管控,逃亡的流民越来越多。
流民到了陵江的地界,他作为总督,总得想些救济之法。
毕竟府城和县城可以将流民拒之城外,可农田和山地总会遭殃。
流民四处游荡,路过的地方,连树皮都啃了去。
他不能不管。
他给陈羽涅的军营制定了新的军制,招募来的士兵,除了日常操练外,还要开荒垦田。
开垦来的田地归军营所有,所产粮食也不计税收。
算是给多数流民,一条活路。
靠着这样的军田制,陈羽涅快速集结了十万士兵。
只是这十万士兵多是农民的模样,每日有吃喝,也得下地去干活,操练的时间反倒很少。
陈羽涅费心不已,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日,陈羽涅和周苏御从沛县回来,路过寒山时,和周苏御合力围剿了一头银狐。
那银狐体型肥大,皮毛丰荣,陈羽涅一眼便觉得这东西,很适合给沈瑜做个大氅。
两人急着赶路,直接拎着血淋淋的银狐就进了檀皎院。
沈瑜见了,捂着嘴,十分震惊。
虽然她也有用皮毛,但她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的狐狸,都赶的上一头大肥羊了。
陈羽涅他们问候一句,交代过年估计也不会回来之后,就走了。
沈瑜目送他们离去,而后摸了摸已经凉透的大银狐,心里赞赏无比。
风荷在耳房给她绣手巾,她也没有叫其他丫鬟进来帮忙。
而是自己把那头银狐拖到廊下。
崔昀野平时就很忙,一入冬就更忙。
沈瑜去到他的书案前,想写封信给爹爹。
这头银狐的皮毛,看起来就很保暖。
那等会儿就把这皮剥下来,送给他爹做衣服。
她在书案前随便挑了支毛竹笔,然而眸光一恍,那只垂着的紫色朱笔,她突然来了兴趣。
那是昀哥哥用来批公文用的,她也来试试。
随手在抽屉里拿白纸,然而眼眸微眯,她看到一沓白纸下面,好像压着几封信。
她拿起来一看,顿时愣住。
那是他爹写给崔昀野的信。
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原是北方入冬早,粮食和棉衣紧缺,希望崔昀野能给他赊些。
昀哥哥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
那昀哥哥有给她爹送东西吗?
她心中狐疑,信也不急着写了。
知道爹爹现在又困难了,她走到门口,叫了声风荷,让她拿小刀来。
风荷不明所以:“夫人要刀干什么?”
她指着廊下:“我要亲自剥了这头银狐!”
风荷这时才看到地上的那一大只,就是肥大的银狐。
似懂非懂的找出一把削水果的精致小刀。
沈瑜接过后,就有模有样的在银狐身上比划。
风荷:“夫人会不会弄啊?不会的话,我拖去二门外,让小厮帮忙处理了。”
沈瑜摇头:“我会处理的!”
她在北疆的时候,有处理过这种东西。
毕竟北疆物资匮乏,皮毛是稀罕物,沈曜给她猎过一只火狐。
她那时很高兴,就学着自己剥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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