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妾成商，我在古代做首富 第108章 橡胶与奎宁的革命

就在中原大地陷入皇权更迭与战火纷飞的动荡之际，“飞鱼号”带回的来自新大陆的种子，却率先在相对安稳的江南地区，悄然引发了一场静默的革命。

通衢天下江南总号，后院一间戒备森严的工坊内，灯火通明。大掌柜沈文渊，一位年约五旬、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黑褐色、略带弹性、表面粗糙的生橡胶块。他身边围着几位通衢天下重金礼聘的能工巧匠——有擅长鞣制皮革的老师傅，有精通金属锻造的铁匠，还有对各类材料极富好奇心的年轻学徒。

“诸位，此物名为‘橡胶’，乃夫人自万里之外的新大陆觅得。”沈文渊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夫人信中所言，此物遇热变软，遇冷变硬，防水绝缘，更兼有绝佳的弹性与耐磨性。其潜力，或许远超我等想象！”

工匠们传看着这块不起眼的“黑疙瘩”，脸上满是怀疑与好奇。一位老皮匠捻着胡须道：“大掌柜，此物看似粗陋，真能有如此多奇效？”

沈文渊微微一笑，取来一盆水和一盏油灯。“一试便知。”他将一块薄薄的橡胶片浸入水中，片刻取出，背面滴水未沾。又将另一片靠近灯焰烘烤，果然见其慢慢软化，甚至可以随意拉伸变形。冷却后，又恢复了原有的形状和韧性。

“妙啊！”铁匠眼睛一亮，“若以此物包裹刀剑手柄，可防滑防锈；若是做成垫片，置于器械连接处，或可减震耐磨！”

年轻的学徒思维更活跃：“若是做成中空的皮囊，充气之后，是否能有弹性？或许可用于马车减震？或者……做成能在水上浮起的物件？”

沈文渊赞许地点点头：“夫人亦有此设想。当务之急，是摸索出一套稳定的加工之法，并尽快试制出几样实用的物件，一则验证其能，二则……或许能解前方军需之困。”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北边战事已起，林老爷大军北上，漕运不畅，军需转运艰难。若能用此橡胶改良车马、制作防水布囊，乃至尝试制作轻便渡河之物，于战局或有大助！”

此言一出，工匠们神色顿时肃然；他们虽为匠人，亦知国事艰难。很快，工坊内响起了热烈的讨论声和叮叮当当的试验声。有人尝试将橡胶融化涂抹在帆布上制作防水布；有人试着将其与麻线、铁丝混合，制作更具弹性的绳索；还有人按照李丽信中简略提及的“硫化”概念（李丽只描述了加热加入硫磺可能改善性能），进行着一次次失败的尝试。虽然前路漫漫，但一种名为“可能”的火焰，已经在这些能工巧匠心中点燃。

与此同时，另一场更为直接和震撼的“革命”，正在江南瘟疫流行的水乡泽国上演。

夏末秋初，本是南方瘴疠（疟疾）横行之时。今年气候异常湿热，疫情较往年更为凶猛。苏州府下属的一个村庄，几乎十室九空，哀鸿遍野。当地郎中对这种寒热交作、能迅速夺人性命的恶疾束手无策，只能沿用古老的艾灸、放血等法，收效甚微。

通衢天下设在苏州的药堂【济世堂】，此时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并非求医，而是送药。药堂主事是柳三娘的一个远房侄子，名叫柳明，为人精明却也存有善念。他收到了总号加急送来的一个小木箱，里面是几十块干枯的、散发着苦涩气味的树皮，附有李丽的亲笔信和极为详细的服用说明。

“此树皮名为‘金鸡纳皮’，研磨成粉，以酒或温水送服，可专治瘴疠之症。”柳明读着信，手微微颤抖。夫人远在海外，竟真的找到了克制这夺命瘟疫的良药？他不敢怠慢，立刻亲自带着药粉和郎中最先去了那个几乎被绝望笼罩的村庄。

村口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一个面黄肌瘦的孩童躺在草席上，浑身滚烫，抽搐不止，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孩子的母亲跪在一旁，眼神空洞，泪水早已流干。

“让我试试。”柳明取出研磨好的奎宁粉，按照说明，小心地兑入少许米酒，撬开孩子的牙关灌了下去。周围幸存的村民围拢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就在柳明额头也冒出冷汗，几乎要放弃时，那孩童的高热竟奇迹般地开始消退，抽搐也渐渐停止。到了傍晚，孩子虽然依旧虚弱，却睁开了眼睛，微弱地喊了一声“娘”。

“活了！狗娃子活过来了！”村民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那母亲扑到孩子身上，嚎啕大哭，却是喜悦的泪水。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周边村镇。越来越多的疟疾患者被抬到济世堂门前。柳明严格按剂量给药，并详细记录每个病例的情况。效果是惊人的！绝大多数患者在服用奎宁粉后，都在一两天内明显好转，死亡率骤降！

“神药！这是神仙赐下的神药啊！”获救的百姓对着济世堂的招牌磕头不止。

柳明立刻将这一奇迹般的疗效写成详细报告，连同所剩不多的奎宁皮样本，火速送往江南总号，并建议不惜一切代价，尽快从新大陆获取更多的金鸡纳皮。

沈文渊接到报告，激动得老泪纵横。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是一场医学上的胜利，更是一场人心上的争夺！在朝廷动荡、北狄入侵的背景下，通衢天下献出此等“救国救民”的神药，其带来的声望和政治资本，将是无可估量的！

他立刻做出部署：一，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快船，前往新大陆，全力运输金鸡纳皮和橡胶。二，将有限的奎宁优先供应给林一的北伐军队，尤其是进入南方瘴疠区的部队，这无异于给了林一大军一层重要的健康保障。三，在通衢天下控制的药堂，有限度地向民间发放奎宁，收取成本价甚至免费施药，以此赢得民心，并暗中宣传此药乃“林老爷与夫人自海外苦心觅得，惠及百姓”，与搜刮民脂民膏、勾结邪教的睿王赵党形成鲜明对比。

橡胶的潜力还在摸索，而奎宁的疗效已经确凿无疑地展现。这两样来自新大陆的礼物，一者开始默默改变着技术和物质的层面，另一者则直接介入到生死的较量与人心的向背之中。它们如同投入混乱时局的两颗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不断扩大，悄然影响着这场天下之争的格局。远在新华府的李丽或许还未曾料到，她播下的种子，已然在故土的石缝中，顽强地开出了第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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