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洞的烛火比往日亮了数倍,温宁正指挥着族人将伤药分门别类摆好,三个被救回的蓝氏弟子躺在铺着软草的石榻上,脸色虽仍苍白,呼吸却已平稳许多。蓝忘机坐在榻边,指尖凝聚着温和的灵力,缓缓渡入其中一人的脉门,帮他梳理紊乱的灵力。
魏无羡靠在洞口的石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陈情笛身。自昨日从裂隙被传送回来,系统就陷入了休眠状态,脑海里那道熟悉的机械音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片沉寂。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突然失去了一条手臂,空落落的。
“还在想系统的事?”江澄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个药瓶,“这是云梦特制的清心丹,吃了能安神。”
魏无羡接过药瓶倒出一粒,塞进嘴里嚼了嚼,一股清苦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多谢。你说,聂明玦怎么会变成那样?他不是早就被聂怀桑‘火化’了吗?”
江澄靠在石壁上,望着洞外渐沉的暮色:“聂怀桑那小子,向来看着糊涂,实则精得很。聂明玦死得蹊跷,他不可能查不出端倪。或许……他早就知道些什么,只是没说。”
“你是说,聂怀桑在故意隐瞒?”魏无羡挑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江澄嗤了一声,“聂家两兄弟一个刚愎自用,一个心机深沉,没一个好相与的。倒是你,系统没了,以后打算怎么办?”
这话问得直白,却戳中了魏无羡此刻的隐忧。这些年他虽未完全依赖系统,但许多术法推演、怨气分析都离不开系统辅助,如今系统休眠,他确实有些束手束脚。
“还能怎么办,凉拌。”魏无羡耸耸肩,故作轻松,“当年在乱葬岗,我没有系统,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大不了,就当一切重来。”
蓝忘机恰好此时走过来,听到两人对话,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暖意:“我会帮你。”
魏无羡心头一热,刚想说话,石榻上的一个蓝氏弟子突然呻吟着睁开眼。那弟子约莫十六七岁,正是之前被聂明玦挟持的那个,名叫蓝思追——没错,正是温苑长大成人后,被蓝忘机带回云深不知处抚养的温苑。
“蓝……蓝二公子……”蓝思追声音沙哑,看到蓝忘机时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又被惊恐取代,“聂宗主……聂宗主他……”
“别急,慢慢说。”蓝忘机温声道,递给他一杯水。
蓝思追喝了口水,才缓过神来:“三个月前,我们奉蓝启仁先生之命来乱葬岗巡查,在黑风口发现了一处异动的地脉。当时聂宗主突然出现,说他察觉到这里有邪祟踪迹,要与我们一同探查……”
据蓝思追所说,聂明玦当时表现得十分正常,甚至还指点他们布下了几道防护阵。直到他们在地脉深处发现那处空间裂隙,聂明玦才突然变脸,用一种诡异的黑气将他们困住,还不断逼问他们蓝氏古籍中关于“异界残魂”的记载。
“他说……他需要残魂之力来修补自己的身躯。”蓝思追想起当时的场景,仍心有余悸,“他的身体……好像是用怨气和残魂拼凑起来的,时常会溃散,所以才需要不断吞噬邪祟和魂魄来稳固。”
魏无羡和江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难怪聂明玦会对空间裂隙如此执着,难怪他要炼制噬魂剑——他根本不是完整的人,而是一具靠着邪术维持形态的傀儡!
“那金光瑶呢?”江澄追问,“你有没有见过金光瑶?”
蓝思追摇摇头:“聂宗主从未提过金光瑶。不过他偶尔会对着一面镜子自言自语,说什么‘很快就能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还说‘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魏无羡摸着下巴沉思:“这么看来,聂明玦的异变恐怕与金光瑶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金光瑶用邪术害死了他,又将他的魂魄禁锢在拼凑的躯体里,让他变成了行尸走肉。”
“可聂明玦为什么要假扮金光瑶?”江澄不解,“以他的性子,就算变成邪祟,也该是光明正大地打过来才对。”
“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蓝忘机开口,“他需要时间研究空间裂隙,需要吞噬足够的残魂来稳固身躯,假扮金光瑶,既能避开仙门百家的注意,又能利用金光瑶在兰陵金氏的势力搜集资料。”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三人一时都沉默下来。洞外的风呜呜作响,像是在诉说着这段被掩盖的阴谋。
就在这时,温宁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传讯符:“公子,是聂宗主派人送来的,说有要事相商,已经到乱葬岗外了。”
“聂怀桑?”魏无羡挑眉,“他倒来得巧。”
江澄冷笑:“我看他是来打探消息的。”
蓝忘机道:“见见便知。”
三人走出伏魔洞,只见乱葬岗外的山道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聂怀桑依旧是那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穿着件月白长衫,手里摇着折扇,看到魏无羡三人时,脸上立刻堆起笑容:“魏兄,蓝二兄,江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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