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盒孔洞的暗红光芒吞没他身影的刹那,我口袋里的钥匙发出濒死的尖鸣。 嗡 像钢针贯穿颅骨。 再睁眼时,无影灯刺目的惨白已被铅灰天穹取代。
她素白的背影凝固在死寂雪原中央,颈骨断裂的脆响正逆着漫天风雪,一寸寸扎进我的耳蜗。“滋嗡!!!”一声尖锐到足以撕裂灵魂的金属嗡鸣,毫无征兆地从我紧捂着的口袋深处爆发出来!不是钥匙的搏动!是濒死般的、高频的、带着金属扭曲断裂感的尖啸!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穿布料、皮肉、骨骼,直直扎进颅骨深处,疯狂搅动脑髓!
“呃啊——!” 剧痛让我眼前瞬间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狠狠撞在冰冷的复苏室墙壁上!后脑勺与墙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却丝毫无法掩盖那穿透一切的尖鸣!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全身的肌肉在瞬间的剧痛下痉挛绷紧!嗡鸣声只持续了不到一秒。短促,却足以让整个复苏室陷入一种诡异的、时间被拉长的凝滞。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嗡鸣爆发的刹那
我的视线,正死死钉在护士站监控屏幕上!那扇紧闭的休息室门外,门板上方!那片翻滚的、浓稠如墨的黑暗中心!那个由虚化实、边缘闪烁着暗红光晕的圆形孔洞,在嗡鸣响起的瞬间,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亮!暗红的光芒瞬间转化为一种燃烧的、近乎白炽的炽红!光芒如同实质的岩浆,瞬间冲破了黑暗的束缚,将整个监控屏幕的小格都染成了一片刺目的赤红!赤红的光芒之中,孔洞的轮廓被无限放大、扭曲,深邃的内部仿佛有熔岩在奔流!就在这片吞噬一切的赤红光芒核心教授的身影!
那个刚刚消失在休息室门内、蜷缩在阴影里的身影,此刻竟如同被无形的巨力从休息室内硬生生“拖拽”了出来!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被拉长的虚影状态,如同高速摄影下模糊的残像,正被那炽红孔洞中涌出的、如同实质的熔岩般的光芒包裹、拉扯!
他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嘴巴大张,似乎在发出无声的嘶吼。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圆睁着,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被彻底拖入熔炉的绝望!他的左手,那只之前死死扣着青铜盒边缘的手,此刻正徒劳地、痉挛地向前伸着,五指张开,像是在绝望地抓向虚空,抓向监控屏幕之外的……我们?他的身影,连同那片炽红的光芒,在监控屏幕上只存在了不到半帧的影像!然后“唰!”如同被按下了删除键!
炽红的光、翻滚的黑暗、挣扎的人影、扭曲的孔洞……所有的一切,在监控屏幕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荡荡的、灯光惨白的走廊画面。那扇休息室的门,依旧紧闭着,仿佛刚才那超越认知的恐怖景象从未发生。
嗡鸣声也戛然而止。死寂。复苏室里,是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仪器的蜂鸣、抢救的嘈杂、粗重的喘息……仿佛都被刚才那瞬间的嗡鸣和屏幕上的炽红幻象彻底抹去。时间停滞,空气凝固。
每一个人,都如同被石化。主治医师握着除颤手柄的手臂僵在半空,电极板上的导电糊正缓缓滴落。拿着冰袋的护士,冰块融化后的冰水顺着她僵硬的手指流下,滴在地上,发出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滴答”声。负责监护的护士,眼睛死死盯着已经恢复正常的监控屏幕,瞳孔放大到极致,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病人监护仪上,那代表室颤的尖锐蜂鸣,在短暂的干扰后,再次固执地、疯狂地尖叫起来!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教…教授…” 守在护士站电脑前的护士,第一个从极度的惊骇中找回一丝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手指无力地指着屏幕,“…不见了…门…门上面…刚才…刚才…”她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无法组织完整的句子。
“陈医生!陈医生你怎么了?!” 离我最近的护士终于注意到我背靠着墙壁、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布满冷汗的异常状态,惊叫着冲过来扶我。就在她的手触碰到我手臂的瞬间一股难以抗拒的、天旋地转般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我!仿佛脚下的地面瞬间塌陷,坠入无底深渊!眼前所有的景象——惨白的灯光、慌乱的人影、闪烁的仪器屏幕——都在瞬间被拉长、扭曲、旋转,最终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彻底吞噬!嗡——
ki意识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一种急速下坠的失重感,仿佛灵魂正被抽离躯壳,抛向无尽的虚空。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下坠感骤然停止。一股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如同亿万根冰针,瞬间刺穿了皮肤、肌肉、骨骼!冰冷的气流带着细小的、坚硬的冰晶,狠狠地抽打在脸上,带来刀割般的刺痛!.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刺目的、惨白的无影灯光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的、苍茫的白色。雪。触目所及,只有雪。铅灰色的天穹低垂得仿佛要压垮大地,厚重阴沉的云层如同凝固的铅块,没有一丝缝隙透出天光。冰冷的风卷着鹅毛般的雪片,在天地间呼啸、狂舞,发出呜呜的悲鸣,如同无数亡灵在哭泣。视线被纷飞的大雪切割得支离破碎,只能勉强看到近处起伏的雪丘和远处模糊成一片灰白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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