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石化：我以凡躯铸长城 第14章 人皮藏星图

市立中心医院急诊处置室的空气凝固成了冰冷的铁块。张明扭曲的尸体被白布覆盖，抬了出去，只留下地板上那片刺目的、混合着鲜血和银色纳米虫碎屑的污渍，以及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焦糊与血腥气。陈国栋像被抽走了脊梁，瘫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从儿子冰冷尸体手中抠出来的、沾着泥污的警徽。每一次触碰，都像是被电流击中，带来一阵阵窒息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秦战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岩灰色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眉宇间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极力压制的痛楚。他摊开的左手掌心，那道细长的裂痕如同冰封湖面上的第一道纹路，边缘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泽。裂痕深处，那缕幽蓝色的微光仿佛有生命般，随着他体内那股狂暴阴寒能量的每一次翻涌而微微脉动，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微弱的牵引感。他不动声色地用一块新的纱布将手掌草草缠裹起来，遮住了那异常的光芒，也遮住了掌心皮肤下细微的、如同冰晶蔓延的麻木感。

林晚成了唯一还在行动的人。她强迫自己从张明惨死和纳米虫操控的恐怖景象中抽离，将全部精力集中在眼前唯一的希望——那个从王家金库暗格里带出来的、布满铜绿和诡异纹路的西周青铜匣。匣子放在铺着无菌垫的操作台上，旁边是连接着各种光谱分析探头和微型激光切割臂的精密仪器。她的金丝眼镜片上反射着仪器屏幕幽蓝的光，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操作着，进行着最后的切割定位校准。

“能量场残余稳定…内部结构扫描完成…夹层厚度0.3毫米…填充惰性气体…无爆炸物反应…”林晚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像是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尸检报告，“切割方案锁定…准备释放高能脉冲激光…功率设定，穿透青铜，气化填充物，无损夹层内容物…三、二、一…”

嗡——！

一道极其纤细、却亮得刺眼的幽蓝色光束，从激光切割臂的尖端精准射出，无声无息地落在青铜匣顶部那繁复饕餮纹饰的中心点！接触的瞬间，坚硬的千年青铜如同融化的黄油般被轻易洞穿，发出极其轻微的“滋滋”声，冒起一缕转瞬即逝的青烟。

激光束如同最精密的外科手术刀，沿着林晚预设的切割路径，在青铜匣顶部缓缓移动。所过之处，厚重的青铜被无声地切开一条笔直的缝隙。没有火花四溅，只有被高温瞬间气化的金属蒸汽和填充物形成的、极其稀薄的烟雾。

几秒钟后，切割完成。激光束熄灭。

林晚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机械臂上的微型真空吸盘，吸附住被切割下来的那块巴掌大小的青铜盖板，缓缓提起。

嘶——

一股远比医院冷气更加阴寒、带着浓重土腥和古老尘埃气息的气流，猛地从打开的匣口涌了出来！处置室内的温度瞬间骤降，墙壁上甚至凝结起一层薄薄的白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敞开的匣口。

匣内并非预想的珠宝或竹简，而是一卷被某种半透明、类似水晶丝的物质紧紧捆缚的、泛着淡淡象牙黄色的薄卷。卷轴两端镶嵌着小小的、雕刻着星斗图案的青铜轴头。

林晚屏住呼吸，用特制的隔热镊子，极其轻柔地夹住卷轴，小心翼翼地将其从青铜匣的寒气中取了出来，平铺在操作台另一块干净的黑色绒布上。解开那坚韧的水晶丝捆缚。

卷轴缓缓展开。

一张质地极其特殊、柔韧得不可思议的“皮纸”显露出来。它并非寻常的动物皮革，更非植物纤维。表面纹理细腻光滑，带着一种温润如玉的光泽，却隐隐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人体皮肤的质感。上面用极其细腻、几乎永不褪色的暗红色矿物颜料，描绘着一幅令人震撼的地图！

地图的中心，赫然是蜿蜒的黄河与渭水，环绕着一座标注着“大兴\/长安”的宏伟城池轮廓——正是现代城市的基底！城池周围，山川河流、关隘要道，描绘得极其精细，远超同时代的地理认知。而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五个醒目的、如同滴血般的暗红圆点，被精准地标注在不同的方位，彼此之间用同样暗红的、扭曲如血管的线条相连，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覆盖整个长安地域的——五芒星图案！

五个血点旁边，用蝇头小楷篆书写着注释：

西北点：阴兵道·古战场（怨煞之源）

东北点：金库·王宅（已破）

东南点：慈恩寺塔基（大雁塔）

西南点：乐游原·青龙寺遗址

中心点：皇城·太极宫地脉（今市中心广场）

每一个标注，都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着在场者的认知！

“这…这地图…”陈国栋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凑到操作台前，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五个血点和熟悉的现代地名，声音嘶哑，“覆盖了整个城市！他们要干什么？！”

“养煞…引煞…”林晚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指着地图上那些连接血点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线条，以及线条周围描绘的、代表能量流动的漩涡状符号，“利用这五个特殊节点，构成一个覆盖全城的巨大风水邪阵！将古战场（阴兵道）的滔天怨煞之气，通过地脉和特殊媒介（玉币）引导、汇聚、放大！最终…汇聚到中心点…太极宫地脉！那里…是复活仪式的核心？”

她的目光扫过地图的材质，心中那可怕的猜想越来越清晰。她拿起一个微型采样器，极其小心地从地图边缘不起眼处刮取了一丁点几乎看不见的碎屑，放入旁边一台微型质谱-碳十四联用分析仪的进样口。

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滚动。

几秒钟后，结果跳出。

林晚看着屏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握着采样器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拿捏不住。她缓缓抬起头，看向秦战和陈国栋，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材质…确认。角质蛋白结构…与人类皮肤组织100%匹配。碳十四年代测定…误差范围±50年…指向…隋大业年间。”

隋朝人皮地图！

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陈国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连秦战岩灰色的瞳孔也骤然收缩，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被亵渎的愤怒涌上心头。这张描绘着毁灭城市凶阵的地图，竟然是用数百年前活生生的人皮硝制而成！

“畜牲！一群畜牲！”陈国栋一拳狠狠砸在操作台上，震得仪器嗡嗡作响，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就在这时——

“呃！”陈国栋闷哼一声。刚才砸向操作台的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崩裂开一道小口子，几滴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其中一滴，恰好滴落在他下意识按在操作台边缘支撑身体的、那只拿着警徽的手上！

血珠顺着警徽边缘的金色麦穗纹饰滑落，滴在了铺开的、泛着象牙黄光泽的人皮地图边缘！

就在血珠接触到人皮地图的瞬间——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湿皮上的声音响起！

那滴殷红的血珠，竟然没有像普通液体那样晕染开，而是像被贪婪的海绵吸收一般，瞬间渗入了人皮地图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

人皮地图上，那描绘着长安古城的区域，靠近中心太极宫地脉（市中心广场）的位置，一点极其刺目的血光猛地亮起！如同黑夜中点亮的信号弹！

那点血光并非静止！它在人皮地图的表面如同活物般快速游走、拉长！几秒钟内，竟然自行勾勒出一道粘稠、细长、带着强烈指向性的——血色箭头！

箭头如同拥有生命，无视地图上的山川河流标注，笔直地、不容置疑地……指向了操作台旁，一直沉默凝视着地图的秦战！

更确切地说，是精准地指向了他那缠着纱布、垂在身侧的左手！

箭头的一端，甚至微微向上翘起，如同毒蛇昂首，死死“盯”着秦战左手纱布下透出的、那道裂痕的位置！

秦战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就在血色箭头指向他的刹那，他左手掌心那道被纱布遮掩的裂痕深处，那缕幽蓝色的光芒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刺激，骤然变得明亮！如同冰层下的蓝色火焰被点燃！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纯粹、带着某种古老沉寂意志的能量波动，不受控制地从裂痕深处透射出来！

纱布无法完全遮蔽这突然爆发的蓝光！幽蓝色的光芒如同实质般穿透了纱布的纤维，在昏暗的处置室内，在惨白的灯光下，映照出秦战左手一个模糊的、散发着非人寒意的蓝色光团轮廓！

那血色箭头，如同嗅到了同源气息的猎犬，箭头尖端那粘稠的“血珠”竟然微微颤动起来，发出一阵只有秦战才能“听”到的、如同万载玄冰摩擦般的无声尖啸！它与人皮地图上那巨大的五芒星图案中心点（太极宫地脉）之间，仿佛产生了一种无形的能量共鸣！

地图上，代表着中心太极宫地脉的那个血点，在血色箭头指向秦战蓝光的瞬间，也猛地爆发出更加浓烈的暗红光芒！整个覆盖长安的五芒星邪阵图案，仿佛被彻底激活，线条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不祥气息！

“它…它在指向你！秦战！”林晚失声惊呼，看着那诡异的血色箭头和秦战左手透出的蓝光，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地图…在回应你的血？不…是你的…你体内的能量？！”

陈国栋也惊呆了，看着那粘稠的血色箭头和秦战左手纱布下透出的、越来越盛的幽蓝光芒，一股寒意比看到人皮地图更甚。他想起了张明临死前的嘶吼——“五星连珠…将军醒…”

秦战缓缓抬起左手，目光如同最冷的寒冰，穿透纱布，凝视着掌心裂痕中透出的幽蓝光芒。那光芒的每一次脉动，都似乎与地图上那巨大的五芒星邪阵、与中心点那暗红的血芒…产生着某种遥远而诡异的共鸣！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如同来自深渊的寒风，一字一句地砸在死寂的空气中：

“这阵…锁的不是长安。”

“它锁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