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石化：我以凡躯铸长城 第15章 尸行引煞

市中心医院地下二层，空气是凝固的、混合着福尔马林和死亡气息的冰。停尸间的厚重金属门紧闭，门上“肃静”的标识在惨白的顶灯下反射着冷光。门内，是绝对的死寂，只有制冷设备持续不断的低沉嗡鸣，如同为亡者奏响的永恒安魂曲。

门外，气氛却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秦战、陈国栋、林晚三人呈战术三角站位，背靠着冰冷的混凝土墙壁。秦战半蹲在地，战术手电的光柱被刻意压低，在地面投下摇曳的光圈。他面前摊开着一个打开的黑色战术挎包，里面是几块被油纸包裹、散发着淡淡甜腻气味的c4塑性炸药、几卷五颜六色的导线、几个微型雷管、几个纽扣大小的强力磁铁，以及林晚紧急提供的、几个火柴盒大小的精密电磁脉冲发生模块。

秦战左手缠着纱布，纱布边缘隐隐透出幽蓝的微光，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带来掌心撕裂般的冰冷刺痛，如同有冰锥在骨缝里搅动。但他岩灰色的瞳孔却如同最精密的机床，专注、稳定、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右手握着一把特制的陶瓷军刀（避免金属干扰），刀尖稳定而精准地在c4炸药块上切割、塑形，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他小心地将电磁脉冲模块嵌入塑形好的炸药凹槽中，再用特制的绝缘胶带和凯夫拉线束将其牢牢固定。他的指尖偶尔会触碰到嵌入炸药边缘作为“引信放大器”的、那几块从染血玉币上剥离下来的、散发着不稳定幽绿光芒的幽荧石碎片。每一次触碰，碎片都会微微脉动，与他掌心的蓝芒产生一种冰冷的共鸣，带来更强烈的神经刺痛，却也让他对目标玉币的能量波动感知得更加清晰。

“西北角第三排中段…东北角第一排顶端…东南角…能量读数在飙升！它们在互相感应！”林晚紧盯着手中平板的屏幕，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金属般的紧绷。屏幕上，五个代表玉币位置的光点如同五颗被点燃的幽绿星辰，亮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提升！彼此之间连接的、代表量子纠缠共振的能量线条，越来越粗，越来越亮，几乎要刺破屏幕！整个停尸间的三维能量模型图，正被一片翻滚的、代表超高浓度阴煞怨气的暗红色所淹没！

“妈的！要来了！”陈国栋守在门侧，耳朵紧贴着冰冷的金属门板，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门缝。他双手紧握着改装好的霰弹枪，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儿子失踪的恐惧和滔天的怒火在他胸腔里燃烧，但三十年的刑警本能让他强行压下情绪，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老狼。他手中的霰弹枪枪管下方，用扎带牢牢固定着一个林晚临时改装的、发出微弱蓝光的电磁干扰棒，这是他们对抗无形能量冲击的唯一屏障。

“脉冲炸弹改装完毕。三枚定向，两枚覆盖。”秦战的声音嘶哑而冰冷，如同两块生铁摩擦。他将最后一块嵌入幽荧石碎片和脉冲模块的c4炸药磁吸块组装完成，动作毫不停滞，迅速将五枚炸弹分别装入五个特制的、带有强力磁吸底座的金属外壳中。炸弹外壳被涂成哑光黑色，只在核心位置留有一个微小的、用于接收林晚同步信号的接收窗。“林晚，同步信号校准。倒计时准备。”

“信号校准完成！同步误差预计小于0.5毫秒！”林晚的手指在平板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镜片后的眼神却异常锐利。“引爆程序加载…等待目标能量峰值…就是现在！冲！”

几乎在林晚话音落下的同一秒——

呜——！！！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巨大嗡鸣，猛地穿透了停尸间厚重的金属门板和墙壁！那不是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和骨髓的、超高频率的能量震荡！整个地下二层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无比，灯光剧烈地明灭闪烁，发出濒临崩溃的滋滋声！

停尸间内，那持续不断的制冷设备嗡鸣声，被这恐怖的嗡鸣瞬间盖过、扭曲！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金属构件在剧烈共振下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呻吟和碰撞声！

轰隆！哐当！咔嚓！

停尸间内部，如同被投入了巨石的死水，瞬间沸腾！

伴随着令人头皮炸裂的金属撕裂声，一排排、一列列原本紧闭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金属停尸柜抽屉……如同被无形的巨手从内部狠狠踹开！猛地向外弹射出来！

沉重的金属抽屉撞击在导轨尽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白色的冷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无数敞开的抽屉口汹涌而出，弥漫了整个停尸间！冷雾翻滚中，隐约可见一具具覆盖着白布、或直接暴露在冷气中的尸体轮廓！

“嗬…呃…咕…”

一种混合着喉咙痰液滚动、关节僵硬摩擦、以及非人低吼的诡异声响，如同瘟疫般在冷雾弥漫的停尸间里蔓延开来！起初是零星几声，紧接着是十几声、几十声……如同沉睡的亡灵军团被号角惊醒！

在翻滚的白色冷雾和闪烁不定的惨白灯光下，那些敞开的停尸柜抽屉里，一具具盖着白布或直接暴露的尸体……开始动了！

它们僵硬地、极其不协调地，用手肘支撑着，缓缓从冰冷的抽屉里坐起！白布从它们身上滑落，露出青灰僵硬的皮肤和空洞无神的眼睛。它们动作笨拙而诡异，仿佛生锈的提线木偶，一只脚，又一只脚，迈出停尸柜的金属抽屉，踏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

咔哒…锵…咔哒…锵…

金属关节摩擦的声响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整齐！在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和玉币共鸣能量的驱动下，这些来自不同年龄、性别、死因的尸体，如同被注入了统一的程序，开始拖着僵硬的身躯，迈着沉重而诡异的步伐，在弥漫的冷雾中……列队！

它们无视了彼此的存在，无视了空间的阻碍，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朝着停尸间中央那片能量波动最剧烈、五枚玉币共鸣形成的幽绿能量漩涡核心……汇聚而去！脚步声从杂乱无章，逐渐变得沉重、整齐、划一！

咔！锵！咔！锵！

如同古代重甲步兵踏着战鼓的节奏！死亡的队列在冰冷的雾气中无声行进！一股庞大到令人窒息、凝聚了无数死者残留怨念和玉币引导的阴煞能量的冰冷洪流，正在停尸间中央疯狂凝聚、压缩！整个空间都在这种非人的力量下瑟瑟发抖！

“开门！”秦战低吼一声，如同出鞘的军刀！

陈国栋早已蓄势待发！他猛地拧开停尸间厚重金属门的液压锁，用肩膀狠狠一撞！

轰！

金属门被撞开！比里面浓郁十倍、几乎凝成实质的阴寒雾气混合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和尸臭，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裸露的皮肤！雾气中，那沉重整齐的“咔锵”脚步声如同死亡的鼓点，狠狠擂在三人的心脏上！

秦战没有丝毫犹豫！在门开的瞬间，他如同扑入敌阵的尖兵，矮身翻滚冲入浓雾！战术手电的光柱在翻滚的冷雾中如同利剑般刺破黑暗，瞬间锁定了林晚指示的三个关键能量节点方位——三个停尸柜的顶端！那里，三枚散发着刺目幽绿光芒的玉币正悬浮在半空，如同三颗邪恶的星辰，疯狂地旋转、脉动，引导着下方尸群的死亡行军！

他右手闪电般挥出！三枚带有强力磁吸底座的定向电磁脉冲炸弹，如同被精准投掷的飞镖，带着细微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吸附在三个目标停尸柜的顶部金属框架上！磁铁吸附发出清脆的“嗒”声！

与此同时，他左手奋力一扬！剩下的两枚覆盖性电磁脉冲炸弹被他狠狠甩向停尸间中央、尸体队列汇聚的核心区域上空！炸弹在半空中划出抛物线，依靠内置的小型降落伞装置（林晚临时加装）短暂滞空！

“林晚！引爆！”秦战落地翻滚，避开一具擦着他身体僵硬走过的尸体，对着耳麦嘶吼！冰冷的雾气瞬间吞噬了他的身影。

“引爆！”林晚的声音带着决死的尖利，手指狠狠戳在平板屏幕上那个巨大的红色虚拟按钮上！

嗡——！！！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五道肉眼可见的、扭曲了空气的淡蓝色环形冲击波，如同五颗被同时引爆的电磁震荡弹，以五个炸弹为核心点，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冲击波所过之处，翻滚的白色冷雾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瞬间抚平、驱散！空气中弥漫的阴寒能量场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碎裂声！

悬浮在空中的三枚玉币首当其冲！它们刺目的幽绿光芒如同被掐灭的灯泡，瞬间黯淡、熄灭！玉币本体在淡蓝冲击波的扫荡下，发出细微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咔嚓”声，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随即如同失去动力的石子，从半空中直直坠落！

停尸间中央，那两枚覆盖性电磁脉冲炸弹爆发的环形冲击波，如同两道无形的重锤，狠狠砸进了正在列队行进的尸体群中！

滋啦——！

一连串密集的、如同高压电击穿空气的爆响！

那些被玉币能量驱动、僵硬行走的尸体，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僵直不动！缠绕在它们身体周围、肉眼不可见的幽绿色能量管线，在强大的电磁脉冲冲击下纷纷断裂、消散！尸体空洞的眼窝里，那点微弱的、被强行点亮的幽绿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骤然熄灭！

失去了能量驱动的尸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皮囊，成片成片地软倒下去，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噗通声。沉重的金属摩擦脚步声戛然而止！整个停尸间瞬间陷入了更加诡异的、只有尸体倒地声的死寂！

成功了？！

浓雾被驱散大半，视野清晰了许多。秦战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刺痛和浓烈的尸臭。他看向那三枚碎裂坠地的玉币，又看向中央区域倒伏一片的尸体，岩灰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松懈，反而更加凝重。他能感觉到，那股庞大的阴煞能量并未彻底消散，只是被强行打散、压制了。如同暂时蛰伏的火山。

“节点破坏！能量读数暴跌！纠缠网络暂时中断！”林晚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从门口传来。她和陈国栋也冲了进来。

陈国栋没有去看满地的尸体和坠毁的玉币。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在倒伏的尸体堆和敞开的停尸柜抽屉间疯狂扫视！他在找！找那具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儿子”！无论是被改造的怪物，还是冰冷的尸体，他都要找到他！

“小鹏！小鹏你在哪？！”陈国栋的声音嘶哑破碎，他踉跄着冲向中央区域，粗暴地翻动着那些倒伏的尸体，不顾冰冷的触感和浓烈的尸臭。没有！没有那张熟悉的脸！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1703病房对应的那个停尸柜区域。他记得位置！他疯狂地冲过去，手电光柱颤抖着扫过一排排敞开的抽屉。

空的！空的！还是空的！

1703病房对应的那个抽屉…是空的！里面只有残留的冰霜和空空如也的金属底板！

“不…不可能！”陈国栋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扶住冰冷的柜体才没有倒下，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难以置信！他儿子…那具被改造的怪物…不在这里？！那它去哪里了？！

就在陈国栋心神剧震、被巨大的失落和恐惧攫住的瞬间——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撕裂声，在死寂的停尸间内响起！

声音的来源，是林晚手中那个一直紧紧抱着的、装着人皮地图的黑色金属保管箱！

只见保管箱那坚固的合金外壳上，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长的缝隙！一道粘稠的、如同新鲜血液般刺目的红光，猛地从裂缝中透射出来！

红光如同拥有生命，瞬间凝聚成一道细长的、如同箭矢般的血芒！它无视了物理的阻隔，穿透保管箱的外壳，如同离弦之箭，撕裂停尸间内残留的冰冷空气，带着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阴寒与死寂气息，以超越子弹的速度——

笔直地、精准无比地射向刚刚站起身的秦战！

目标，直指他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