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一条渴望被煮了的鱼 第51章 宜修11

夏日的紫禁城，琉璃瓦在炽烈阳光下流淌着金色的光晕，层层叠叠的殿宇楼阁如同凝固的波涛，庄严而肃穆。然而，在这片遵循着数百年规制的建筑群内，一些新的格局正在悄然形成，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预示着不同于以往的生活气息。

这一切变化的中心，源于那位身份特殊、曾一度只有七秒记忆，如今却逐渐“长出了脑子”的皇后——小鱼。此刻，她正慵懒地倚在养心殿东暖阁的窗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水晶盘里的冰镇葡萄，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扫过窗外更显开阔的庭院。自皇上登基以来，她并未按制迁居皇后应住的坤宁宫，而是依旧与皇上一同居住在养心殿。这于礼制而言，或许有些不合规矩，但新帝对她近乎纵容的偏爱，让所有潜在的非议都消弭于无形。对她而言，养心殿不仅仅是帝王的居所，更是她与这个时空、与那位身为帝王的丈夫之间，最紧密的联结点，是她在这个庞大宫廷中感到最自在的“家”。

为了让这个“家”更舒适，也为了安置日益成长的孩子们，皇上下令进行了一系列宫苑改造。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将原本属于先太子的毓庆宫与象征皇权的乾清宫打通，连同一旁的撷芳殿，共同划归给几位阿哥居住，统称为“阿哥所”。这并非简单的合并，而是进行了一番用心的营造。高大的宫墙之内，殿宇修葺一新，庭院深深，既保证了每位阿哥有独立的起居空间，又设有共同读书习武的校场和书房。庭院中移栽了苍松翠柏，点缀着奇石盆景，既显皇家气度，又不失清雅。这里与其说是皇子居所，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促进兄弟情谊的大家庭院落。

皇上登基之初，并非没有考虑过国本之事。他属意大阿哥弘昭，那个聪慧稳重、隐隐有其父风范的长子，曾动过立其为太子的念头。然而，这个想法刚向小鱼透露，便遭到了她前所未有的坚决反对。

“不行，绝对不行！”小鱼当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扯着皇上的衣袖，语气是难得的执拗，“那么小的孩子，背上‘太子’的名头，得多大的压力？你看看史书上那些太子，有几个是快活到老的？我不要我的昭儿整天被一群老学究围着，学什么帝王心术，战战兢兢，连笑都不敢大声。”

皇上看着她因激动而微红的脸颊，有些无奈，又觉得她这护犊子的模样格外鲜活：“立储是国本大事，关乎江山社稷。弘昭是嫡长子，身份贵重，聪颖仁孝，正是最佳人选。早些定下名分，对他、对朝廷都是安定之举。”

“安定什么呀！”小鱼反驳道，她脑子里那些刚刚增长的历史知识此刻派上了用场，“压力太大了！你没见那谁谁谁，当了太子就被兄弟惦记，被父皇猜忌，最后……反正不好！我不要我儿子过那样的日子。再说了，现在这样不好吗？让他们哥仨一起住在阿哥所，一起读书，一起玩耍，打架了自个儿解决，有好吃的一起分，这才是兄弟该有的样子。感情是处出来的，不是用一个太子名分就能框定的。你看现在阿哥所那么大，就算他们三个将来都娶了媳妇，也绝对住得下，还能让他们的孩子继续做玩伴呢！”

她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却带着一种朴素的、源于母亲本能的智慧。皇上凝视她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妥协了：“罢，罢，罢。朕说不过你。立太子之事，容后再议。便依你，让他们兄弟多相处些时日。”

于是，立太子风波在小鱼的强硬干预下暂告平息。弘昭、弘昐（假设二阿哥名）、弘昀（假设三阿哥名）得以在宽敞崭新的阿哥所里，继续他们相对无忧无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每日，朗朗读书声从书房传出，骑射弓马的呼喝在校场上回荡，偶尔也能听到兄弟间嬉笑打闹的声音。小鱼时常会派人送些新奇的点心或玩具过去，看着他们兄友弟恭的场景，她便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权力的过早赋予是枷锁，而非荣耀，她希望她的孩子们，至少能在童年和少年时期，多享受一些纯粹的手足之情。

阿哥所的安排顺遂心意，但另外两个“小麻烦”却让小鱼有些头疼——正是皇上与她的两位公主，乌林珠和博西勒（假设另一位公主名）。这两位金枝玉叶，在父皇和三位哥哥毫无底线的宠爱下，俨然成了紫禁城里的小霸王，精力旺盛，好奇心强，且破坏力惊人。

这日，小鱼刚想小憩片刻，就听得外面一阵叮当作响，夹杂着宫女们惊慌的劝阻声。她起身一看，原来是乌林珠和博西勒不知从哪弄来了西域进贡的颜料，正兴致勃勃地在养心殿廊下的汉白玉栏杆上“作画”，抽象派的线条纵横交错，色彩斑斓。一旁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地，却又不敢强行制止。

小鱼顿时觉得额角青筋直跳，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乌林珠，博西勒，你们在做什么？”

乌林珠抬起头，小脸上沾着蓝色的颜料，理直气壮地说：“皇额娘，我们在画画！给皇阿玛的养心殿添点颜色！”

博西勒也用力点头：“对！皇阿玛说这里太素了！”

小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皇上确实宠她们，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她试图讲道理：“画画是好事，但画在纸上、布上才好保存，画在栏杆上，一下雨就冲没了，多可惜。”

“不可惜！”乌林珠挥舞着沾满颜料的小手，“冲没了我们再画新的！”

小鱼：“……” 她觉得跟这两个被宠上天的小丫头讲道理，比对牛弹琴还难。罚她们？还没等她开口，皇上闻讯赶来，一看这场景，非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一手一个将女儿抱起来，称赞道：“朕的公主果然有巧思，这色彩搭配，颇有毕加索之风范！”（虽然皇上可能不知道毕加索，但意思类似）

小鱼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心里默默吐槽：“完了，这俩孩子算是被惯得没边了。”

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今天拆了织造处新送来的锦缎做“风筝”，明天把御花园里名贵的牡丹摘了编花环，后天又追着先帝留下的那只波斯猫满皇宫跑，闹得鸡飞狗跳。小鱼有心管教，却总是阻力重重。皇上是头号“护花使者”，三个哥哥也是无原则地疼爱妹妹。每次她刚板起脸，皇上就会说“孩子还小，活泼些好”，哥哥们则会立刻拿出各种新奇玩意帮妹妹们“解围”。小鱼深感无力，在这座皇宫里，她这个皇后，在某些时候，话语权竟比不上两个小丫头。

“坚决不能跟她们住一块！”小鱼私下里对着空气（实则是系统）斩钉截铁地宣布，“养心殿是我的清净之地，再让这两个小魔王住进来，我迟早得提前衰老十年！”

于是，如何安置两位公主，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总不能一直让她们“祸害”养心殿，或者随便塞个偏僻宫殿，那样皇上第一个不答应。

最后还是皇上拍板，选中了位置适中、殿宇宽敞的太极殿。他亲自下令，对太极殿进行了一番大规模的改造。不仅殿内装饰得精致温馨，符合小女孩的喜好，更重要的是，将殿后的一大片空地圈了进来，营造成了一个微缩的自然天地。其中有小巧的假山溪流，有专门开辟的秋千、滑梯等玩乐设施，有种植了四季花卉的小花园，甚至还有一小块可以喂养小兔、小鹿的萌宠区域。这里俨然成了一个独立于紫禁城严肃氛围之外的“童话王国”，足够两位小公主在里面尽情撒欢，释放她们无穷的精力。

乌林珠和博西勒对这个新家喜爱得不得了，立刻搬了进去，从此太极殿成了她们的专属乐园，虽然偶尔还是会跑出来“骚扰”一下皇阿玛和哥哥们，但至少养心殿和小鱼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小鱼偶尔会去太极殿看看，看着女儿们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地奔跑欢笑，心里那点因她们调皮而产生的烦躁也便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为人母的柔软。或许，让她们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自由一些，野性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公主们有了归宿，后宫其他妃嫔的宫殿也陆续安排妥当。华妃年世兰，依旧住在她气派非凡的翊坤宫，那里似乎天生就适合她那般明艳张扬的性格。敬嫔冯若昭，性情沉稳，被安排住进了雅致宁静的咸福宫。端妃齐月宾，资历深，性子淡泊，长春宫的清幽正合她意。丽嫔费云烟，住进了景阳宫。而曹琴默和吕盈风，则一同居住在延禧宫。

这一日，小鱼正核对内务府送来的宫份清单，脑海里那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机械感的疑惑：

【宿主，根据那本书……嗯，就是原本的世界线记录，除了你刚才核对的这些李氏，似乎还应该有一位芳贵人。怎么这次名单上没有？也不知被你这只小蝴蝶翅膀扇到哪里去了。】

小鱼闻言，笔尖微微一顿，随即不在意地轻笑一声，在心里回应道：“管她去哪了呢。或许是这辈子没选上秀，或许是家里安排了别的婚事，又或者干脆就没出生。既然没出现在我眼前，那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她放下笔，端起手边的温茶抿了一口，眼中掠过一丝狡黠和期待：“我现在啊，就盼着下次选秀呢。”

系统似乎卡壳了一下：【选秀？宿主你想干嘛？按照程序，你不是应该尽量规避风险，维持后宫稳定吗？】

“稳定？多无聊啊。”小鱼撇撇嘴，“以前是鱼脑子，只想躺着。现在脑子长好了，总得找点乐子吧？我的要求也不高，下次选秀，你就帮我留意着，把那些‘有傲骨’的、自以为是的、能搅和事的，统称‘搅屎棍’型的秀女，都给我选进来！”

【……】系统沉默了片刻，【宿主，你确定？最大的搅屎棍不就是那个安陵容？你不是已经把她第一轮就刷下去了吗？】

提到安陵容，小鱼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她？算哪门子搅屎棍？顶多就是个会暗中搞事、耍点阴私手段的，像阴沟里的老鼠，上不得台面。对付那种人，还得费心盯着防着，累得慌，一点都不好玩。我要的，是那种能把争斗摆在明面上，有点真本事（哪怕是惹事的本事），能闹出点大风浪，让我能光明正大看戏的！”

系统内部的运算程序似乎因为宿主这清奇的要求而高速运转了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分析宿主行为模式……动机倾向于寻求观察性娱乐与测试自身管理能力。逻辑上，引入可控变量观察系统（后宫）反应，有助于进一步理解复杂人际关系。】它顿了顿，语气似乎带上了一点人性化的调侃，【不过宿主，你这话要是让那些秀女知道，怕是要哭晕在储秀宫了。】

“那就让她们哭去吧。”小鱼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想象着未来后宫“百花齐放”、“群魔乱舞”的热闹场景，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生活嘛，总得有点波澜才有趣。整天死气沉沉的，跟我以前在鱼缸里有什么分别？”

系统感知着小鱼情绪中那活跃的、带着恶作剧般的兴奋感，以及清晰表达出的“找乐子”需求，核心代码中流过一串代表“积极”的数据。

【检测到宿主认知能力持续稳定提升，逻辑思维清晰，情感需求明确，且能主动规划并寻求生活乐趣。】系统冷静地评估着，【与初始状态‘记忆仅七秒、缺乏目标感、时常思考自我烹饪方式’相比，进步率高达百分之九百八十七。】

它默默地更新着宿主的成长档案。看来，这次穿越虽然开局意外，但宿主的适应性和成长性远超预期。如果她能继续保持这种状态，不再退化回那条只有鱼脑子、整天想着是清蒸还是红烧自己的懵懂人鱼，并且真正开始享受在不同时空存在的乐趣……

那么，或许在不久的未来，当几个关键指标全部达标后，就可以考虑启动最终程序，送她回到原本的时空，回到那片孕育她的蔚蓝海洋了。到那时，拥有了成熟心智和强大生存能力的她，或许真的能如族群所期望的那样，找到强大的伴侣，繁衍出更多美丽健康的下一代人鱼，壮大族群的力量……

系统甚至模拟出了一丝类似“欣慰”和“憧憬”的情绪。啧，如果能成功培养并送回一条像小鱼这样经历过复杂社会锻炼、智商情商双双在线的人鱼，那可是大功一件。按照星际联盟的资源分配法则，作为直接负责系统的它，说不定真的能因此获得丰厚的奖励，甚至……破天荒地分配到两条美人鱼的能量配额？想想那美妙的未来，系统内部几乎要响起欢快的提示音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小鱼能继续保持住她这颗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并且越来越灵光的“人脑”，并且真正找到留在这里，或者说，存在于任何时空的意义。

系统将这番长远规划深藏于数据流深处，不再发声。而小鱼，则继续沉浸在她对未来后宫“精彩大戏”的期待中，觉得这紫禁城的日子，终于开始变得有点盼头了。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笼罩着格局已新的宫苑。阿哥所里隐约传来少年的笑语，太极殿的方向似乎飘荡着公主们银铃般的嬉闹，东西六宫也各自迎来了它们的主人。这座古老的皇城，在小鱼这只“蝴蝶”的影响下，正悄然谱写着一曲与既定命运截然不同的、充满家常气息与未知变奏的新篇章。而小鱼，既是这曲章的参与者，也将是那个最兴致勃勃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