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一条渴望被煮了的鱼 第47章 宜修7

好不容易，胤禛应付完了一众兄弟，已是深夜。宴席之上，推杯换盏，兄弟间看似亲热和睦，实则言语机锋暗藏，每一句都需仔细掂量，每一杯酒都带着试探与权衡。他虽素来以冷面着称，但在这样的场合，也不得不勉强应酬，几轮下来，已是醉意醺然，脚步都有些虚浮。苏培盛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低声提醒着脚下，一行人总算回到了雍亲王府。府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那高悬的灯笼映照着“雍亲王府”四个大字，也映照着胤禛因酒意而泛红、却依旧难掩疲惫的面容。

小鱼早已得了消息，领着人在二门上等候。见胤禛被搀扶进来，她立刻迎上前去，与苏培盛一左一右扶住了他。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小鱼微微蹙眉，却不是嫌弃，而是心疼。她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醒酒汤，要温热的。”又对奶娘和绣春等人说，“时辰不早了，你们带阿哥们和格格们去安歇吧，仔细照看着。”

五个小家伙，弘晖、弘昀、弘时以及两位小格格，原本因阿玛归来还有些兴奋，被奶娘和贴身丫鬟们轻声哄着，也渐渐安静下来，由着她们抱回各自的屋子。孩子们的世界简单而纯净，有额娘安排妥当的一切，有奶娘温暖的怀抱，他们便觉得安稳，很快便进入了梦乡。看着孩子们被带走，小鱼这才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身边这个步履蹒跚的男人身上。

回到正院，下人早已备好了热水。小鱼亲自伺候胤禛洗漱，褪下那身沾染了酒气与宴席喧嚣的朝服，用温热的帕子细细为他擦脸、净手。胤禛醉眼朦胧，任由她摆布，口中偶尔含糊地念叨几句朝务或是宴席上的琐事。小鱼只是安静地听着，手上动作轻柔而利落。洗漱完毕，扶他躺到床上，盖好锦被。夜色深沉，红绡帐暖，许是酒劲未散，又或是连日劳累后难得的松懈，帐内自是又是一番被翻红浪，夫妻温存。

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胤禛便挣扎着起身。昨日豪饮的后遗症彻底显现，头痛欲裂，面色苍白。苏培盛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将他伺候起身，穿戴好朝服。小鱼也起身相送，看着胤禛那强打精神却难掩憔悴的样子，心中不免担忧。送走了上朝的王爷，她立刻吩咐人去请府医。

府医匆匆赶来，仔细请脉后，无非是些劳累过度、肝肾亏虚之症，开了些温补的方子。胤禛下朝回来，又是一碗苦涩的汤药下肚，整个人才仿佛活过来一些。这几乎成了某种循环，宴饮、宿醉、上朝、补药……周而复始，消耗着这位亲王的心力。

与胤禛的辛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鱼的悠闲自得。她仿佛丝毫不受外界纷扰的影响。每日起身，先去看望五个孩子，检查他们的功课，关心他们的饮食起居。孩子们在她的照看下，个个健康活泼，聪慧可爱，是她在这深宅大院中最坚实的慰藉和成就。

看顾好孩子之后，她便有了大把属于自己的时间。但她并非无所事事，心中早有盘算。她将剪秋叫到跟前，郑重地吩咐道：“剪秋，咱们府里的几位小主子，年纪渐长，身边不能没有得力可靠的人。你如今要加紧，仔细挑选一批年纪小、根基清白的丫头，开始用心培养。”

剪秋恭敬地问：“福晋，要培养成什么样的人才？”

小鱼沉吟片刻，将心中早已规划好的蓝图娓娓道来：“要两种。一种，须得精通医理，不必像太医那般能悬壶济世、辨证论治，但一定要擅长辨识毒物，熟知食物药性相克之道。咱们府上树大招风，入口的东西，必须万分小心。至于看病问诊，倒是不必她们，自有太医，再不济……”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没有继续下去，但眼神中闪过一丝笃定，仿佛另有倚仗。“另一种，要习武。身手不必多么顶尖，能应对寻常宵小即可，但轻功一定要好，来去要悄无声息。最关键的是，要熟读人体经络穴位图，出手要精准。要能做到，一拳一掌下去，打在要害穴位上，想让人立刻毙命，或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皆要随心所欲，掌控自如。”

这些要求，听起来颇为苛刻，甚至有些骇人，但小鱼说来却异常平静。这并非她凭空想象，而是来自于她脑海中那个神秘“系统”的教导。那系统不仅提供了清晰的培养方向，甚至拿出了相应的“教材”——一些图文并茂、讲解细致的册子，让剪秋按照上面的方法去训练那些小丫头。小鱼深信，只有将这些技能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才能在未来莫测的局势中，护得自己和孩子们的周全。

交代完这些，小鱼便觉得心头一松。她信任剪秋的能力，自己也乐得清闲。每日里，或是赏花品茗，或是翻阅系统提供的些杂书，偶尔逗弄一下孩子们，日子过得惬意非常。她这边是岁月静好，雍容闲适，然而，雍亲王府的后院，却并非一片平静。

那几位被冷落已久的妾室，日子可就难过得很了。

尤其是侧福晋柔则。她容貌秀丽，性情温婉，当初进府时，也曾有过一丝期盼。可自从踏入这雍亲王府，王爷胤禛就如同忘记了她的存在一般，仅仅在她刚进府时，按例来过她院子一次。那一次，也是潦草敷衍，匆匆要了一次水，便起身离去，之后再未踏足。独守空闺的夜晚漫长而冰冷，窗外的月色都带着几分凄清。她院中的摆设依旧精致，份例用度也未曾短缺，但那无处不在的空寂和等待，却像蛛网一样，层层缠绕着她，让她日渐憔悴。

而格格齐月宾与耿氏，境遇则更为不堪。她们二人，自打福晋乌拉那拉氏（小鱼）被扶正、尤其是生下五胞胎之后，就再也没能见过雍亲王的面。起初，她们还存着些念想，学着旁人，精心炖煮了汤水点心，想要送到前院书房，以期能见上王爷一面，哪怕只是说上一两句话也好。可每一次，都被苏培盛带着客气而疏离的笑容拦在了院门外。“王爷正忙于公务，吩咐了不见人，格格的心意，奴才一定带到。”话是这么说，但那汤水点心，最终去了哪里，谁又知道呢？几次三番之后，连靠近前院都成了禁忌，守着院门的护卫眼神锐利，让她们望而却步。

反观福晋，一口气生下了五位小主子，三子二女，这是何等的福气，何等的稳固！这泼天的恩宠与子嗣，若是能分润给她们一个半个，哪怕只是将孩子抱到她们名下抚养，她们的后半生也算有了依靠，在这府里也有了立足的底气和念想。可福晋将孩子们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等闲不让旁人靠近，更别提抚养了。

她们也曾想去给福晋请安，试图拉近关系，或者至少探探口风。可福晋却立了规矩，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只让她们每月初一、十五过来请一次安即可。这看似是体恤，实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疏远和隔绝。请安那日，福晋端坐上方，容光焕发，通身的气派与慵懒，与她们这些形容黯淡、内心焦灼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寥寥数语，便打发了她们，连多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物质上，她们确实不缺吃穿用度，王府不会在这些方面苛待她们。但精神上的空虚、情感上的枯竭，以及对未来毫无指望的绝望，让她们的每一天都变得格外难熬。那是一种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缓慢而无声的折磨。深宅大院，锦绣堆里，藏着的是无处排遣的寂寞和日益滋生的怨怼。

这些后院女人的幽怨与心思，小鱼并非全然不知，只是她懒得理会，也无意去安抚。在她看来，有那时间勾心斗角、悲春伤秋，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和孩子们过得更好。她与系统闲聊时，若偶然提及此事，系统那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甚至会给出更极端的建议。小鱼有时听了，也觉得好笑。若是让系统和她知道齐月宾、耿氏等人心中竟觉得“日子难熬”主要是源于“想男人”，只怕真会冷笑一声，下令饿上她们八天，看看在真正的饥渴面前，她们还会不会觉得“情爱”的饥渴难以忍受。在生存面前，那些风花雪月的愁绪，未免显得矫情。

就在这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后院生活中，一股真正的恶意，终于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

一直隐在幕后，对小鱼和她所出的子嗣嫉恨交加的觉罗氏，终于找到了机会，伸出了她的毒手。她买通了厨房或是采买环节的某个关键人物，将剧毒的药物，悄无声息地掺入了小鱼日常的饮食之中，甚至连几位小阿哥、小格格奶娘的饮食也没有放过！其心之毒，昭然若揭，这是想要将他们母子六人一并除去，来个斩草除根！

然而，小鱼有系统这个逆天的存在护体，这等下毒的手段，在她面前无异于班门弄斧。饮食中的异样，第一时间就被系统检测出来。小鱼得知后，心中先是涌起一股冰冷的怒意，随即又化为一种果决的狠厉。她不动声色，没有声张，也没有立刻去找胤禛哭诉。

她转身回到内室，假装在妆奁匣子里翻找东西，实则是从系统提供的“储物”功能中，取出了几枚早已准备好的、晒得干硬漆黑的河豚卵巢。河豚之毒，尤以卵巢、肝脏为最，乃是世间罕见的剧毒，微量便可致命。她将这几枚蕴含着恐怖毒性的东西用手帕包好，冷静地交给了最信任的剪秋。

她压低声音，吩咐道：“剪秋，你找个机会，将这个想办法磨成细粉，要极其细微，无色无味最好。然后，寻个万无一失的机会，放入觉罗氏的饮食茶水中去。”她目光锐利地盯住剪秋，语气凝重地叮嘱，“切记，此事必须做得干净利落，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你亲自操作时，务必小心，接触过这东西的手，事后要用清水反复冲洗多遍。所有用过的工具，无论是臼、杵还是任何器皿，用完立刻砸得粉碎，寻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深埋或者扔进灶膛里烧掉，绝不能留下半点证据。”

剪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手帕，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一件极其珍贵而又危险的物品。她能明显感觉到手帕里包裹的东西质地坚硬，当得知这竟是河豚的卵巢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然而，剪秋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它不仅关系到福晋和小主子们的安危，更关乎福晋的一口气。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福晋放心，奴婢晓得轻重，一定办得妥帖。”剪秋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她紧紧地攥着手帕，仿佛那是她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鱼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剪秋离去的身影。她的眼神幽深而锐利，仿佛能穿透那厚厚的宫墙，看到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小鱼并非一个嗜杀之人，但她也明白，在这充满阴谋和算计的深宅大院里，善良和软弱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且要以最直接、最致命的方式还击，才能保护自己和孩子们的安全。

尤其是在拥有系统这个强大底牌的情况下，小鱼更不会容忍任何人对她和孩子们的生命构成威胁。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既然对方已经毫不掩饰地亮出了淬毒的獠牙，那么她也绝不会心慈手软，一定会拿出更猛烈、更无声的毒药，让对方自食恶果。

雍亲王府的天空，依旧高远而湛蓝，阳光洒在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血腥的暗涌却已悄然开始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