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网格板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绝对寂静的通道内回荡,与远处那规律而诡异的“嘀嗒”水声交织在一起。
应急灯黯淡的绿光勉强照亮前路,在冰冷的金属壁上投下四人拉长的、摇曳扭曲的影子,更添几分阴森。
(起)
四人紧靠在刚刚关闭的金属阀门后,屏息凝神,仔细聆听着那从通道上方飘下来的、断断续续的杂音人语。
“...实验体...失控... containment breach...”(...实验体...失控...收容失效...)
“...能量读数...峰值...无法维持...”(...能量读数...峰值...无法维持...)
“...警告...母体...苏醒脉冲...”(...警告...母体...苏醒脉冲...)
“...遗忘...是最好的...归宿...”(...遗忘...是最好的...归宿...)
声音模糊、失真,夹杂着大量的电流杂音,仿佛一段损坏了数十年的老旧录音,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绝望和疯狂。
“是...幽灵吗?”少年杨穆白声音发颤,下意识地靠近未来杨穆白。他体内的“绝对之暗”对这些声音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反应,似乎这只是一种纯粹的“记录”,而非活物或能量。
未来杨穆白眉头紧锁,忍着伤痛仔细分辨:“不像。没有精神污染的特征,也没有能量波动。更像是...残留的通讯信号或者环境录音?”他试图唤醒系统进行分析,但回应他的依旧是死寂。失去系统强大的感知和分析能力,他感觉自己如同盲了一半。
林雪轻轻摇头,守门人的血脉让她对“记录”和“痕迹”有着更敏锐的直觉:“不完全是录音...这里面...夹杂着很强烈的‘情绪残响’,恐惧、绝望、不甘...非常古老,但很清晰。”她指向通道深处,“源头...就在前面。”
长老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壁上,仔细听了片刻,面色凝重:“通道结构本身可能在某种特定条件下,成为了这些声音和情绪的载体并重复播放。要小心,能留下这种强度残响的地方,绝不会太平。”
倒计时在无声流逝。
165:47:02...
他们没有退路。身后的阀门之外,是饥饿脉冲和清道夫横行的肉质地狱。唯有向前。
(承)
四人保持警惕,以未来杨穆白和林雪在前,长老和少年在后的小型阵型,沿着微微向上倾斜的金属网格通道缓慢前进。
通道似乎废弃已久,空气干燥冰冷,弥漫着灰尘和极微弱的机油味。两侧的金属壁锈迹斑斑,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标识牌,上面使用的文字是一种极其古老的、夹杂着YC研究所徽标变体的代码文字,难以完全辨认。
“Ventilation Auxiliary... Junction 7B”(通风辅助...7B节点)未来杨穆白勉强辨认出一个相对清晰的标牌,“看来是通风或维护系统的附属通道。”
那“嘀嗒”的水声和断续的杂音人语始终在前方不远处,如同引路的鬼火,引导着他们深入。越是靠近,林雪感受到的情绪残响就越是强烈,甚至让她有些眩晕,仿佛置身于数十年前那场灾难发生的瞬间。
通道开始出现岔路,但他们遵循着声音和残响的指引,选择了主通道。沿途经过几个小小的平台,平台上有时会出现一些固定在地上的、锈蚀严重的金属桌椅,甚至还有一个打翻在地的、塑料早已脆化的水杯,仿佛使用者只是突然离开,却再未归来。一种时光凝固般的死寂感压迫着每个人。
未来杨穆白注意到,通道壁上的某些区域,金属板呈现出不正常的扭曲和融化后又凝固的痕迹,甚至有一些深深的、像是被巨大爪牙刮擦过的印记。
“这里发生过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破坏。”他低声道,手指拂过一道深刻的划痕,指尖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残留的能量刺痛感。
突然,走在最后的少年发出一声低呼:“这...这是什么?”
他们停下脚步,顺着少年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通道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应急灯绿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蜷缩着一具...残骸。
它几乎已经完全锈蚀、钙化,与金属壁几乎融为一体。勉强能看出是一个人形,穿着破烂不堪的、同样材质的制服(并非YC研究所制式)。它的骨骼呈现出极不自然的扭曲姿态,双臂死死地抱着一个同样锈蚀严重的金属盒子。头颅低垂,下颌张开,仿佛在无声地呐喊。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周围小范围的金属壁和网格板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白色的、类似骨灰般的物质。
“他不是YC的人。”未来杨穆白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这制服...有点像更早期的...‘清理者’?”但这个猜测让他自己都感到一丝寒意。清理者也会被摧毁并遗弃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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