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的嘴角笑意加深,目光依然望着远方,话语却转向了王语嫣。
“再丰富的想象力,也描绘不出语嫣你的美丽之万分之一。天地钟灵毓秀,方才造就了语嫣你这般人物。”
他的甜言蜜语,信手拈来,自然而深情,仿佛发自肺腑。
哄得车厢里的王语嫣心花怒放,娇笑连连,心中如同喝了蜜一般甜,早已将先前些许的担忧和尴尬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坐在两人中间,被迫听着这一切的阿朱,却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如坐针毡。
她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块石头,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膝上,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的皮肉里。
她低垂着头,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不住颤抖的裙摆,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或者化作一阵风,逃离这令人窒息的位置。
她能感受到身旁段誉说话时胸腔轻微的震动,能听到他清朗的嗓音就在耳畔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她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自己变成透明的,希望这场对话永远不要注意到她。
官道两旁的树木缓缓向后移动,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有些落在她的手上、裙子上,明明带着暖意,却让她感到一阵阵发冷。
风吹起她的发丝,拂过脸颊,带来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王语嫣心花怒放,娇笑连连。
而坐在中间的阿朱,却如坐针毡。
因为,在宽大袖袍的掩护下,一只罪恶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探到了她的腿上。
那只手,先是轻轻地抚摸,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随即,便开始不满足于此,缓缓地、带着侵略性地向上游走。
阿朱的呼吸,瞬间就乱了。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身体却因为紧张和羞耻,而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想躲,可身边的空间就那么大,她能躲到哪里去?
她想反抗,可只要她稍有异动,旁边这个恶魔,一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更何况,车厢里的小姐,还在用那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和这个恶魔说着话。
“段公子,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无锡啊?”
“快了,照这个速度,不出三日,便能抵达。”
段誉的声音,依旧平稳温和,仿佛他正在做的事情,是这世上最正常不过的。
“阿朱姐姐,你怎么了?”
车厢里的王语嫣,敏锐地听到了这声异响。
阿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段誉却抢先一步,云淡风轻地开口了。
“没什么,阿朱姑娘可能是有些晕车,我扶着她呢。”
同时,他转过头,对王语嫣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语嫣不必担心。”
王语嫣看着段公子那温柔的侧脸,和他“扶着”阿朱的“体贴”动作,心中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
她甚至有些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阿朱姐姐。
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天。
这一日,马车碾过最后一段颠簸的土路,驶入了一片豁然开朗的开阔地。
车轮下的道路明显变得平坦而坚实。
那是官府常年修缮的成果。
道旁歪斜的界碑上,“无锡”二字模糊可辨。
空气仿佛也随之流动起来,不再有山林间的憋闷之感。
官道之上,景象大变。
行人如织,摩肩接踵。
这喧闹,与寻常商旅赶路时的沉闷截然不同。
一股无形的、躁动的气息在尘土中弥漫。
而且,这些人与寻常的商旅百姓截然不同。
他们的步伐沉稳有力,落地生根。
每一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精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他们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身上或背着刀剑,或挂着奇门兵器。
那刀剑的鞘或许陈旧,却透着血与火的气息。
那奇门兵器形状古怪,闪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令人望而生畏。
行走间虎虎生风,衣袂带风,显然都是身负武功的江湖人士。
这些人,三五成群,彼此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有的身着统一服色,袖口绣着标识。
有的则特立独行,形容桀骜。
虽然来自不同的门派,但前进的方向,却出奇地一致。
都朝着东北方向。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巨流,裹挟着他们奔向同一个目的地。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息。
那是内息暗暗运转的波动。
是兵刃无意中碰撞刀鞘的轻响。
是眼神交错时,瞬间的审视与戒备。
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王语嫣好奇地掀开车帘,看着窗外这些形形色色的江湖客,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她从未如此真切地同时见到这么多武林中人。
书本上的描述,瞬间化作了眼前鲜活的身影。
“段公子,这里好热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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