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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学家在秦朝 第42章 暗流与血痕

作者:是北笙阿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5 21:11:13

自那日与嬴朔无声的交锋后,陈玄的生活仿佛被套上了一个无形的枷锁。他谨记嬴朔的警告,深居简出,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匠作营的日常事务中,对外界,尤其是涉及丞相府和李由的一切,都表现出一种近乎迟钝的漠然。他不再对工程提出任何超越时代的“奇思妙想”,只是严格遵循秦律法式,一丝不苟地完成分内工作,如同一个最标准、最不起眼的秦吏。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是愈发敏锐的感知。他像一台高精度的雷达,时刻扫描着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他注意到,匠作营内原本一些倾向于嬴朔的属官,行事变得更加低调;而另几个此前与李由有过接触,或背景暧昧的官吏,则似乎活跃了不少,彼此间的眼神交流也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张禳成了他最重要的耳目。这个精明的文书,仿佛天生就对权力的气流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

“陈师,东区料场的王监工,前日夜里被调走了,说是另有任用。接任的是个生面孔,据说是从咸阳直接派下来的。”张禳趁着汇报账目的间隙,压低声音说道。

“西边甬道的壁画匠作班子,也换了一组人,原来的工师因‘技艺不精’被罚去做了苦力。新来的那班人,领头的神色倨傲,不怎么与其他匠人交流。”

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正常的人事调动和岗位轮换,但在陈玄听来,却像是棋盘上悄无声息的落子。李斯的手,正在一点点地清洗、置换匠作营内可能存在的障碍,并安插进自己的人。这过程缓慢而有序,带着法家特有的冷酷和效率。

陈玄只是默默听着,偶尔点点头,不置一词。他知道,嬴朔必然也察觉到了这些变化,那位年轻的皇室监工,此刻恐怕正在更深的暗处,谋划着应对之策。而他陈玄,现在要做的,就是扮演好一颗“安分”的棋子。

这日午后,陈玄正在核算一批新到的青铜镞头的数目,黑肱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他满头大汗,粗犷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玄哥!出事了!”黑肱的声音如同闷雷,打破了匠房内刻意维持的宁静。

陈玄心中咯噔一下,放下手中的竹简,沉声道:“慢慢说,何事惊慌?”

“是……是墨工!”黑肱喘着粗气,“他……他今日在地宫东侧甬道查验基层时,脚下用于支撑的横木突然断裂,从三丈高的架子上摔了下来!”

陈玄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人怎么样?!”

“腿摔断了,头也磕破了,流了好多血!人当场就昏死过去了!”黑肱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可是……可是那帮狗崽子,非说是墨工自己操作不慎,还说他年老体衰,不堪任用!现在人还躺在工地的医棚里,只能用些草灰止血,连个像样的医工都没有!”

一股寒意瞬间从陈玄的脚底窜上头顶。墨工!那个第一个向他伸出援手,沉默寡言却内心良善的老师!地宫东侧甬道……正是之前墨工偷听到李斯随从密谈,也是陈玄在图纸上标记“隐患”的区域!

这真的是意外吗?

横木断裂?在一切讲究标准化、规制化的秦军工地上,尤其是涉及地宫核心区域的施工,每一根木料的选材、加工、承重测试都有严格规定,突然断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股混合着愤怒、愧疚和冰冷恐惧的情绪攫住了陈玄。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针对墨工的灭口!或者,至少是一次严厉的警告!因为他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而自己,这个与他关系密切的“学生”,又做出了试图传递信息的举动。对方这是在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告诉他们:闭上嘴,否则,下一个就不只是摔断腿那么简单!

“走!”陈玄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抓起自己那个装有简易现代急救用品(主要是消毒草药和干净布条)的小皮囊,就要往外冲。

“玄哥!”张禳不知何时也进来了,一把拉住陈玄的胳膊,脸上满是焦急与劝阻,“去不得!此刻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您若此刻急匆匆赶去,岂不是明告诉别人,您与墨工关系匪浅,甚至……做贼心虚?”

陈玄的脚步顿住了。张禳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一部分冲动,但内心的焦灼与负罪感却燃烧得更旺。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墨工在那里自生自灭?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这个善良的老人遭受如此厄运?

“可是……”黑肱瞪着眼睛,还要再说。

“没有可是!”张禳打断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黑肱,你想害死陈师吗?对方正愁找不到由头!墨工出事,可以解释为意外。若陈师此刻强出头,引来关注,对方顺势查下去,万一……万一查出点别的什么,那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陈玄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他明白,张禳是对的。在这黑暗的丛林里,一时的义气,可能换来的是全军覆没的结局。他不能倒下,他身后还有黑肱、张禳,还有那渺茫的回归希望,甚至……还有与嬴朔那刚刚建立的、脆弱的同盟。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睁开眼时,目光已恢复了平时的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压抑着汹涌的暗流。

“张禳,你设法找可靠的人,悄悄给医棚送去些干净的麻布和清水,再弄点消炎镇痛的草药,不要声张,更不要让人知道是我们送的。”陈玄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黑肱,你去查,用你的方式,找信得过的兄弟,问问今天在东侧甬道当值的人,那根断裂的横木,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是谁负责检查的?但要绝对小心,不能让人察觉是我们在查!”

黑肱重重点头,眼中燃烧着怒火与决心:“放心吧玄哥,我知道轻重!”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量。

张禳也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匠房里重新只剩下陈玄一人。他无力地坐回案前,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却远不及心中的煎熬。他仿佛能听到墨工在医棚中痛苦的呻吟,能看到那殷红的鲜血浸透尘土。

接下来的半天,陈玄是在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中度过的。他机械地处理着公务,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那个充满血腥味的医棚,飞到了阴暗的地宫甬道。

傍晚时分,黑肱和张禳几乎同时回来了。

黑肱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带来的消息印证了陈玄最坏的猜想:“玄哥,问了,那根横木是新的,前天刚运到,由李由带来的那个新任王监工亲自验收的。断裂口很齐整,有兄弟偷偷看了一眼,说……说像是被事先锯开过一大半!”

预先锯开!这根本就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张禳带来的消息则更添一层寒意:“陈师,药和布匹我托人送过去了。但……看守医棚的人换了,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些役夫,而是几个面孔生硬的兵卒,说是奉令保护伤者,禁止闲杂人等靠近。我派去的人,东西都没能送进去。”

被隔离了!对方连救治和探视的机会都不给他们!这是要将墨工彻底置于死地!

一股冰冷的怒意席卷了陈玄的全身。李斯……或者李由,他们的手段竟如此狠辣、如此直接!这不仅仅是警告,这更是一种示威,一种宣战!他们在用墨工的血,清晰地划下界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一名嬴朔的亲卫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陈工师,嬴大人有请。”

陈玄的心猛地一沉。在这个当口,嬴朔突然召见,是为了什么?

他不敢怠慢,整理了一下情绪,跟着亲卫再次走向那座压抑的官署。

嬴朔依旧坐在案后,但这一次,他的脸色明显带着一丝疲惫和阴郁。他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声音低沉:“墨工的事,你知道了?”

“刚听闻不久。”陈玄谨慎地回答。

“你怎么看?”嬴朔的目光直视着他,带着审视。

陈玄沉默片刻,抬起头,迎向那道目光,缓缓道:“横木新至,验收者新来,断裂口齐整如锯……下吏以为,非天灾,乃**。”

他没有点明是谁,但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

嬴朔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轻轻哼了一声:“**……好一个**。”他顿了顿,手指敲击着案几,“本官已下令,将失职的验收吏员下狱查办,并严令彻查料场所有物料。”

陈玄心中冷笑。下狱查办?只怕查到最后,也只会推出几个无足轻重的替罪羊吧。嬴朔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在缺乏直接证据的情况下,面对李斯势力的渗透,嬴朔能做的反击也极其有限,首要的是撇清自身,维持表面的稳定。

“大人明断。”陈玄只能如此回应。

嬴朔看了他一会儿,语气稍缓:“陈玄,我知道你与墨工有师徒之谊,心中悲愤。但大丈夫处世,当知进退,明得失。有些事,急不得。忍一时之气,方能图长远之计。”他这话,像是在安慰陈玄,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下吏……明白。”陈玄低下头。他明白嬴朔的处境,也明白此刻的隐忍是必要的。但这隐忍,如同吞咽刀片,每一刻都伴随着剧烈的痛苦。

“下去吧。”嬴朔挥挥手,显得意兴阑珊,“近日无事,不必再来禀告了。看好你手头的事,和你……身边的人。”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

陈玄躬身退出。走在返回匠房的路上,夜色浓重,寒风刺骨。墨工的鲜血,黑肱的愤怒,张禳的谨慎,嬴朔的无奈……这一切在他脑中交织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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