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的风波在及时就医后很快平息,江澈脖子上的红疹褪去,又恢复了往日清俊的模样,只是对许念的依赖程度肉眼可见地再创新高,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许念由着他黏,心里清楚,这次突发状况让他内心那点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气被彻底勾了出来,需要更多的安抚。
而威尼斯的艺术盛宴,也终于迎来了最激动人心的收官之夜——颁奖典礼。
古老的剧院内,衣香鬓影,星光璀璨。来自全球艺术界的顶尖人物齐聚一堂,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期待。许念穿着江澈为她挑选的那件珍珠白色战袍,坐在中国区艺术家们中间,清丽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静。只有她自己知道,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发凉。
江澈在北京的公寓里,罕见地没有开电脑工作。他调暗了灯光,将许念传送过来的颁奖典礼直播画面,投屏到整面电视墙上。他端着一杯水,靠在沙发上,目光紧紧锁定着屏幕,看似平静,但微微前倾的身体和偶尔无意识摩挲杯壁的动作,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的女孩,正在世界的舞台上,等待命运的宣判。
一个个奖项依次颁出,掌声如潮。当轮到最重要的奖项之一——“最佳新锐艺术家”时,主持人故意拉长了语调,制造着悬念。镜头扫过几位提名者,许念那张东方面孔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江澈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and the Golden Lion for the Best Emerging Artist goes to…”(……获得最佳新锐艺术家金狮奖的是……)
主持人顿了顿,目光投向中国区方向,清晰而洪亮地念出了那个名字:
“Nian Xu, for ‘Primordial Breath’ and ‘Spiral Nebula’!”(许念,因《元炁》与《星璇》!)
轰——!
掌声与欢呼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剧院!
聚光灯瞬间打在许念身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璀璨的光晕之中。她似乎怔了一瞬,随即,那双清亮的眼眸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喜悦与光芒。她站起身,微微深吸一口气,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下,步履从容而坚定地走向舞台。
北京公寓里,江澈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中的水杯晃动,溅出几滴水渍,他却浑然不觉。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走向舞台中央、浑身发着光的女孩,胸腔里仿佛有滚烫的岩浆在奔涌,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骄傲与狂喜,冲垮了他所有的冷静自持。
他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看着他的女孩,从评审团主席手中接过那座沉甸甸的、象征着无上荣耀的金色狮奖杯。看着她微微鞠躬,然后站到话筒前。
许念握着冰冷却滚烫的奖杯,感受着它的重量。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和闪烁的镜头,世界的目光聚焦于此。她的心跳如擂鼓,却奇异地平静。她抬起眼,目光仿佛穿越了屏幕,穿越了千山万水,精准地落在了那个在北京公寓里,一定在看着她的男人身上。
她用流利的英语,声音清晰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开始了她的获奖感言。她感谢了组委会、策展人马修、导师、家人和朋友。
最后,她顿了顿,目光更加柔软,如同浸满了月光的湖水,对着镜头,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Lastly, to my fiancé, Jiang Che.”
(最后,致我的未婚夫,江澈。)
镜头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特写,将她此刻的神情传递到全世界。
“You once used code to build a universe for me, telling me that I am your only source code.”
(你曾用代码为我构建宇宙,告诉我,我是你唯一的源代码。)
“Today, I want to tell you, with this little lion—”
(今天,我想告诉你,借着这座小狮子——)
她举起手中的奖杯,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带着泪光的笑容,
“—You are the eternal, shining star in my universe. The one and only.”
(——你是我宇宙中,永恒闪耀的星辰。唯一且仅有的。)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刻意的煽情。只有最朴素的告白,和最坚定的认定。
“哗——!”现场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夹杂着善意的欢笑和惊叹。这是一场跨越领域的、极致浪漫的隔空告白!
北京公寓里,江澈听着她的告白,看着屏幕上她举着奖杯、笑中带泪的模样,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失控地滑落。他抬手捂住眼睛,肩膀微微耸动,不是悲伤,而是极致的喜悦和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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