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尾之听见物品心声之后我无敌了 第2章 名字丢失了

马卡洛夫那双锐利的眼睛在罗伊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寂静，连吵吵嚷嚷的纳兹和格雷都暂时安静了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脸色苍白却语气坚定的陌生人。

“加入公会？”马卡洛夫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小子，你知道妖精的尾巴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家人，意味着吵闹，意味着……永不放弃的信念。”罗伊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是深植于他脑海中对这个公会的认知。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这回答带着多么强烈的“剧透”色彩，但他已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眼神坦诚地回望马卡洛夫。

马卡洛夫花白的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这个陌生少年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他拄着手杖，向前迈了一步，更近地审视着罗伊。

“你身上有魔力的痕迹，很新，很……特别。”马卡洛夫缓缓说道，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而且，你的状态很糟，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魔力暴走。告诉我，你觉醒了什么魔法？”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罗伊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不能完全隐瞒，在一位圣十大魔导士面前撒谎是愚蠢的，但他也不能全盘托出。刚刚那“剥离”坚硬的一幕还在他脑中回放，那能力的诡异和潜力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他深吸一口气，组织着语言：“我……不太确定。它似乎能让我……看到并影响事物的一些……本质属性。”他选择了“本质属性”这个相对模糊的词语，避开了“概念”这个更抽象也更惊人的词。“刚才我不太控制得住，所以……”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示意了一下自己虚弱的身体，没有再说下去。

“看到本质属性？”格雷插嘴，一脸困惑，“那是什么魔法？比造型魔法还奇怪吗？”

纳兹则又嗅了嗅：“影响属性？能把它变得更好吃吗？”

露西无奈地扶额：“纳兹，不是什么东西都和吃有关啊！”

马卡洛夫没有理会吵闹的孩子们，他盯着罗伊，眼神深邃。他能感觉到这少年没有完全说实话，但那魔力残留的奇特性质，以及少年眼中残留的惊悸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都做不得假。这确实像是一种刚刚觉醒、尚未掌控的强大而危险的力量。

“影响本质……”马卡洛夫低声重复了一遍，手杖轻轻敲击着地面，“听起来像是失落魔法，或者……更古老的东西。”他顿了顿，做出了决定，“妖精的尾巴从不拒绝心怀善意的魔导士，但也绝不会包容可能伤害同伴的隐患。”

他抬起头，声音严肃起来：“罗伊，是吧？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加入公会并学习控制你力量的机会。但你需要通过一个简单的测试，并且，在你能完全掌控你的魔法之前，必须在公会资深成员的监督下进行任务。你接受吗？”

测试？罗伊心头一紧，但更多的是涌起的希望。有机会留下，就有未来！

“我接受！”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很好。”马卡洛夫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周围，“那么，测试很简单。用你的魔法，在不造成破坏的前提下，证明它的‘影响’。”

不造成破坏的前提下证明“影响”？

罗伊愣住了。他目前唯一成功施展的一次，就是剥离了石板的“坚硬”，造成了明显的物理变化。不造成破坏？这该怎么证明？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目光掠过纳兹好奇的脸，格雷抱臂等待的样子，露西鼓励的眼神，最后落在公会大门旁边，一个被随意丢弃的、缺了一个口子的空木酒桶上。

那个酒桶上，除了“木质”、“陈旧”、“破损”等标签外，还缠绕着一些微弱的、负面的概念，比如“腐朽”（来自那个缺口边缘）、“不稳定”（因为缺了口，结构不再完整），甚至还有一丝“被遗弃”的意味（这或许是罗伊过度解读了）。

影响本质……不造成破坏……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他集中精神，努力压下身体的虚弱和信息的干扰，再次尝试开启那种奇特的“视野”。世界再次被分解成流动的标签，但这一次，他有了准备，强行将注意力聚焦在那个破酒桶上。

他“看”到了酒桶上那个缺口边缘萦绕的、灰暗的“腐朽”概念。就是它了！

他伸出手，虚按向那个破酒桶的方向，意念高度集中。这一次，他不是要“剥离”，而是要……“注入”或者说“覆盖”？他不太确定，只是凭着一种本能，试图将自己体内那股微弱的暖流，引导向那个“腐朽”的概念，并传递出一个强烈的意念——“修复”？不，他感觉做不到凭空创造“完好”。那么……“加固”？“稳定”？

他感觉自己的魔力，如同涓涓细流，缓慢而艰难地触及了那个“腐朽”的标签。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吃力，仿佛在推动一块沉重的巨石。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刚刚恢复一点的力气又在快速流失。

终于，在他的意念驱动下，那股暖流包裹住了“腐朽”的标签。他没有将其剥离，而是尝试着……“稀释”它，“转化”它，将其中的负面意味驱散，并注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稳定”和“凝聚”的意念。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震动从酒桶上传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个破酒桶缺口处，原本有些毛糙、甚至隐隐发黑的木质边缘，颜色似乎变得鲜亮了一些，木质纹理也显得紧密了些许。虽然缺口依旧存在，但整个酒桶给人的感觉，不再是摇摇欲坠，而是……稳固了不少？就好像它被简单地打磨、加固过一样。

变化非常细微，若非魔导士感知敏锐，几乎难以察觉。

“成……成功了？”罗伊喘着粗气，放下手，感觉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脚步都有些发飘。这次施法比刚才无意识剥离“坚硬”消耗更大，也更费神。

纳兹瞪大了眼睛：“喔！那个破桶子好像……变新了一点？”

格雷摸着下巴：“不是造型魔法，也没有元素波动……真的只是改变了酒桶本身的‘状态’？”

露西掩着嘴，眼中满是惊奇：“好厉害……这就是他说的‘影响本质属性’吗？”

马卡洛夫静静地看着那个酒桶，又看了看几乎要站不稳的罗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种魔法，闻所未闻。它不像治愈魔法那样赋予生命力，也不像炼金术那样改变物质形态，而是直接作用于某种更基础的层面。其潜力……和危险性，都难以估量。

但他从罗伊眼中看到的，除了疲惫，只有努力证明自己的渴望，以及一丝成功后的微弱欣喜，没有贪婪，没有恶意。

“嗯……”马卡洛夫终于点了点头，脸上的严肃神情缓和了下来，“虽然还很粗糙，控制力也差得远，但……确实证明了你的魔法有其独到之处，并且，你试图在控制它。”

他抬起手，指向公会大门：“进去吧，小子。去找米拉杰，她会帮你办理入会手续，给你公会的纹章。”

一股巨大的 relief（宽慰）和喜悦涌上罗伊心头，让他几乎要再次腿软。他强撑着，对着马卡洛夫深深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您！会长！”

然后，他转向纳兹、格雷和露西，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带着点虚弱的笑容：“也谢谢你们。”

“哈哈！以后就是伙伴了！”纳兹一把搂住罗伊的脖子，差点把他带倒，热情得让他窒息，“我是纳兹！他是格雷（冻僵的笨蛋！），她是露西！走，我带你去见米拉杰！”

“喂！谁是啊！”格雷立刻反驳。

露西赶紧帮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罗伊，无奈地对纳兹说：“纳兹！你轻点，他看起来快不行了！”

就这样，在一片吵嚷和混乱中，罗伊被半推半扶着，踉踉跄跄地踏入了那扇象征着“家”与“冒险”开始的大门。门内，是更加喧嚣的声浪——酒杯碰撞声、欢笑声、打斗声（？）、以及某个女招待温柔却极具穿透力的维持秩序的声音。

妖精尾巴公会，他来了。带着一个连他自己都还未完全理解的、名为“概念重构”的魔法。

而在他身后，马卡洛夫站在原地，看着少年消失在门内的背影，又瞥了一眼那个确实变得“稳固”了些的破酒桶，低声自语，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概念重构……直接触及规则层面的力量吗？真是个不得了的小子。希望……你能找到正确使用它的道路。”

未来的道路，已在脚下展开，充满了未知与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