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微风带着未散的暑气和远处祭典残留的甜腻香气,轻轻拂过河面,漾起细碎的波光。河岸边的路灯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离,一如他们此刻紊乱又悄然共振的心跳。
璃光院星野背着三角初华,步伐稳健地走在沿河的小道上。
少女的身体很轻,隔着薄薄的浴衣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不真实的温热和……柔软,以及……自己胸腔里那擂鼓般失控的震动。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逻辑。帮助一个因不习惯木屐而行走困难的女孩——这个理由在最初的三秒钟后就已经彻底崩塌,被一种更原始、更陌生的冲动取代。
他只是……无法忍受看到她蹙眉忍耐的样子,哪怕一秒。那种细微的痛楚神色,像一枚烧红的针,瞬间刺穿了他常年冰封的理性壁垒,让那句“我背你”不受大脑控制地脱口而出。
趴在他背上的初华,大脑依旧处于一片空白后的混沌过热状态。脸颊紧紧贴着他宽阔却略显单薄的脊背,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透过骨骼和肌肉传来,与她自己狂乱的心跳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男性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皂角清香和一丝夜晚的凉意,将她完全笼罩。这是星野君……是她在无数个黑暗夜里赖以生存的光和幻想,如今真真切切地背着她。
巨大的幸福感和强烈的不真实感交织着,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生怕惊扰了这易碎的美梦,只能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极其小心地抓着他肩头的衣料。
星野替她拎着的那双木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敲在寂静的夜路上,也敲在两人心尖。
…然而就在这时,河对岸传来了熟悉的说笑声。
星野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僵硬地抬眸望去,隔着粼粼河水,对岸那三个清晰的身影——只野仁人、古见硝子,还有长野奈津美,正目瞪口呆地望着这边。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蝉鸣、水声、风声,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名为“社死”的寂静在两岸之间蔓延。因为震惊,长野奈津美手中的苹果糖都掉在了地上。
星野清晰地感觉到背上的初华猛地僵住了,随即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般,几乎要把整个自己藏进他的后背里,连呼吸都屏住了。他能想象她此刻的脸红害羞成了什么样子。
他的第一反应,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逃避”的情绪。不是因为他人的目光本身,而是……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打断了他背上这份沉重又悸动的静谧,还是被自己的熟人。他下意识地,将背上的人更稳地托了托,抬起头看向静谧的夜空。
沉默在蔓延,对岸三人的震惊几乎要实体化。
最终,是星野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声音依旧平淡,但若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紧绷和颤抖:“……只是朋友。她脚不太方便。”
——多么苍白无力的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不符合他平日“无视即可”的风格。
对岸的老好人只野仁人终于反应过来,打着哈哈,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强行理解的意味:“啊哈哈……原、原来如此!璃光院同学也会帮助朋友啊…真好真好!我们不打扰了!古见同学,长野,我们快走吧!”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拉着同样石化且满脸通红的古见和想留下看热闹的长野,逃也似地飞快溜走了。
世界重新恢复寂静,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尴尬的后知后觉如同潮水般涌上,星野抿紧了唇,不再言语,只是沉默地背着初华,坐上了电车,继续向她的公寓方向走去。初华则把脸埋得更深了,耳尖红得滴血,一路上将脸埋在星野的肩头再也没敢抬起头。
只有彼此越来越响、几乎要同步的心跳声,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惊涛骇浪和未曾言明的暧昧情愫。
东京都港区,两人终于到了初华居住的公寓楼下。星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动作略显僵硬地将木屐递还给她。初华的脚踩在地上,却觉得仿佛踩在云端,腿软得厉害,不仅仅是脚踝的酸痛,更是因为那持续一路的心动加速。
“谢谢……星野君。”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低着头,完全不敢看他。
“嗯。” 星野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公寓楼的门牌号,下意识地将其记入脑海——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习惯,关于她的一切,似乎现在都在他严密逻辑的体系外,自动生成了另一个分类存档。
“我走了。”
他转身欲走,想要吹吹冷风散去内心的慌乱。然而衣角,却传来一阵极其微小的阻力。
星野顿住脚步,回头。
只见初华终于抬起了头,脸颊上的红晕未褪,反而更盛,眼中氤氲着羞涩的水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被拒绝的惶恐。她纤细的手指,正轻轻地、带着试探性地捏着他校服衬衫的一小片袖子,力道轻得仿佛蝴蝶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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