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7月28日,肆虐了好几天的第五号台风“海神”终于耗尽了力气,骂骂咧咧地卷铺盖滚蛋了。留下一个被蹂躏得满目疮痍的闽南大地。
陈野一大早就出了家门,在村里和周边的田地里四处转悠了一圈。看着这被台风肆虐后的村庄与田地,村里好几间上了年纪的老房子,房顶直接被掀了盖,露出光秃秃的房梁,地势低洼的田地就更惨了,陈野比划了一下,自己要是下去估计只剩个脑门盖了,估计积水要有一米多深。浑浊不堪的黄汤水,之前绿油油的秧苗要么就是没了要么就露个尖尖头在水面上。陈野看到好几个愁眉苦脸的大叔大爷,正挽着裤腿,拿着锄头铁锹,清理着被淤泥和杂物堵塞的水渠。
“唉…” 陈野心里小小地叹了口气,“这损失,今年怕是很多只种田的村里人都不好过了。” 万幸的是,陈厝村周边都是些小山,不高,植被也茂盛,不会像云贵地区,一遭遇洪涝就损失惨重。这里没出现什么吓人的泥石流滑坡。他仔细瞅了瞅,村里人虽然唉声叹气,忙着收拾残局,但没见着谁头上缠绷带胳膊吊起来的,看来人身安全没啥大问题。悬着的小心脏总算放回肚子里一半。
正沿着湿漉漉、还汪着水坑的村道往家晃悠,迎面撞上了脚步匆匆的幼儿园小李老师。
“小李老师!”陈野挥了挥小短手。
“哎!陈野!”小李老师看到他,明显松了口气,“正要去你家看看你呢!你没事吧?家里房子还好吗?”
“没事没事!石条屋结实着呢,就漏了点水!”陈野拍着小胸脯保证,“小李老师你怎么来了?”
“是陈静老师!”小李老师解释道,脸上带着点敬佩,“她在京城,听说咱们这边刮了超大的台风,下了暴雨,担心得不行!特地打电话给我,让我一定帮忙来村里看看几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家里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的,房子危不危险的。” 她说着,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陈野,“喏,这是陈静老师留的电话号码,她说有重要的事找你,让你有空了给她回个电话。”
陈野接过那张写着数字的小纸条,心里“咦”了一声。京城那边有消息了?也不知道《就是哪吒》在酒吧“燃爆”之后反响怎么样?陈静老师这么急找他,难道是被大佬们夸飘了?还是又挣大钱了。
小李老师看他收好了纸条,又说:“我还得去唐晓白家那边看看几个川娃子怎么样了,听说她们租的那片老房子有点漏雨。那我先走了啊陈野,你自己小心点,路滑!”
“嗯嗯,小李老师慢走!”陈野目送小李老师走远,捏着纸条的小手紧了紧。打电话?蹭谁家的?当然是村委会那部宝贵的座机啦!他小短腿一迈,哼着小调就朝村委会的方向溜达过去。
哼啥调呢?陈野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这几天脑子里总盘旋着前世那个郑金宝和林清清嫂子的事儿,唏嘘感慨之余,一首歌的旋律就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大雨还在下”。此刻走在雨后泥泞的路上,看着满目狼藉,这旋律就更清晰了。他索性边走边哼哼唧唧地完善起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拍子。
“大雨还在下,你的心里怕不怕…嗯…怕不怕呢?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家…唔,好像有点惨兮兮的…” 他小声嘟囔着,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世界里。
一路“创作”到村委会,值班的老陈头正蹲门口抽旱烟,看陈野来了,知道他是常客,挥挥手就让他自己进去了。陈野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哼着就让这大雨落下……走了进去,一双小眼睛四处打量,咦,没人在,挺好的,陈野摸到电话机旁,继续哼唧唧的试着歌词,对照着纸条,将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接通了。
遥远的京城,文文那温馨的小窝里,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黄文文离得最近,随手抓起了听筒:“喂,哪位?” 她话音刚落,听筒里就清晰地传来一个小奶音哼唱的旋律,正好是那句:
“大雨还在下,你的心里怕不怕,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家…”
这歌词…有点直白,有点口水,但架不住它…真!的!很!洗!脑!而且那股子带着点茫然、又有点小沧桑的劲儿,瞬间就戳中了黄文文那颗“音乐制作人预备役”的心。她一下子愣住了,后半句“怕不怕”的尾音仿佛还在她耳朵里打转。
旁边的姜姜、陈静、苏苏正叽叽喳喳讨论着昨晚酒吧驻唱的细节,看到文文拿着电话,表情呆滞,一句话不说,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姜姜用口型无声地问:“谁啊?你家里?” 文文没反应,还沉浸在刚才那两句魔性的歌词里。
电话那头的陈野听电话接通了,喂喂喂了好几声,只听到一点模糊的背景音,没人回应。“奇怪?打错了?还是信号不好?”他挠了挠头,准备挂断重拨。
“喂?喂?别挂别挂!”黄文文终于回过神,赶紧出声,声音都带着点激动的小颤音,“是…是小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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