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点清凉液体的刺激,或许是陈静那熟悉而急切的呼唤穿透了高热的迷雾,苏苏的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终于把大部分药液咽了下去,但还是呛咳了几声,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看得人心都揪紧了。万幸的是,这冰凉的药液似乎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丝丝,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似乎不再那么涣散。
又等了大约十分钟,陈静再次给苏苏量了体温。39度2,只降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陈静这下再也等不住了,决定立刻就去医院。她试图扶苏苏起来,“来,我们走,去医院。”
苏苏挣扎着想自己坐起来,嘴里含糊地说,“我……我自己能走……”然而她的身体完全不配合。刚被扶下床,脚一沾地,整个人就像踩在厚厚的棉花堆上一样,双腿虚软得完全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剧烈地摇晃打摆子,眼看着就要直直地往冰冷的地板上倒去。
“小心,”离得最近的黄文文反应极快和陈静一起,一左一右牢牢架住了苏苏摇摇欲坠的身体。苏苏软绵绵地、几乎全身重量都压在两人身上,额头上瞬间渗出更多细密的汗珠,打湿了鬓角的发丝,她饱满的胸脯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隔着薄薄的浴巾和里面未扣好的睡裙,那惊人的轮廓和重量几乎完全压在黄文文结实的手臂上,传来柔软而沉甸的触感。
“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黄文文又气又心疼,手臂用力,稳稳地支撑着苏苏,和苏苏身体接触的地方传来惊人的柔软触感和透过布料传递过来的灼人热度。
接下来的几分钟又是一阵忙乱。陈静和黄文文几乎是半抱半拖着,帮苏苏换上了一身宽松柔软的棉质运动服,避免了睡裙的尴尬。姜姜也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套上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陈野则自己胡乱穿好了衣服。
陈静直接弯腰,一手稳稳穿过苏苏的膝弯,一手用力揽住她的后背,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将苏苏整个抱离了地面。苏苏虽然身材高挑,但骨架纤细,加上生病虚弱,体重并不算太重。饶是如此,抱着一个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人走路,对陈静来说也显得有些吃力,她的手臂肌肉明显绷紧了,线条在紧身的T恤下清晰可见。
“文文,快去车库开车。姜姜,别愣神了,拿上苏苏的包,里面有身份证件。还有,给苏苏拿件厚外套,医院空调冷,”陈静语速飞快地下达指令,抱着苏苏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脚步略显沉重但异常坚定。
清晨的楼道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陈静抱着苏苏走在前面,黄文文和姜姜一左一右护在旁边,生怕她摔倒。跌跌撞撞地下楼。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让高烧中的苏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陈静温热的怀里缩了缩,寻求一丝暖意。陈静感受到她的依赖和脆弱,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脚步更加坚定地走向车库。
黄文文已经发动了那辆略显粗犷的吉普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陈静小心翼翼地把苏苏塞进宽敞的后座,自己也跟着挤了进去,让苏苏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姜姜抱着苏苏的包和一件厚实的运动外套也赶紧挤了进来,关上车门。
“都坐稳了,”黄文文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确认大家都坐好,猛地一打方向盘,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吉普车的引擎发出一声暴躁的低吼,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全然不顾清晨的宁静,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般冲出了霜月路小院,朝着最近的温陵市第一医院疾驰而去。
车子在清晨略显空旷的街道上飞驰。黄文文把车开得飞快,指针不断攀升,几乎是压着超速的线在跑,连闯了两个刚刚变黄的交通灯。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刚刚支起摊位的早餐铺子冒着腾腾热气,骑着自行车送孩子上学的家长,提着鸟笼悠闲遛弯的老阿伯……这充满烟火气的景象,在疾驰的车窗外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影。
陈静在后排不停地用湿毛巾擦拭苏苏滚烫的额头和冰凉的手心。姜姜则紧张地握着苏苏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像是在安慰苏苏,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苏苏,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别怕啊,没事的。”
陈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小手紧紧抓着胸前的安全带,吉普车每一次加速、转弯带来的推背感和离心力,都让他本就天旋地转的脑袋更加晕眩起来。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武荣街景,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车里弥漫着浓烈的担忧气息,混杂着苏苏身上那股混合着病热和栀子花的奇异体香。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前世叶萱躺在病床上苍白脆弱、毫无生气的样子,一会儿是昨晚苏苏帮他洗澡时那无奈又温柔的叹息,还有各种混乱又无比真实的梦境碎片……那些关于叶婉婷火热缠绵的记忆,此刻像破碎的玻璃片,扎得他心烦意乱,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头。
“文文,再快点,”陈静在后排催促,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她能感觉到怀里苏苏的体温似乎并没有明显下降的趋势,呼吸反而更加灼热急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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