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由淅淅沥沥变得细密绵长,街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昏黄而朦胧的光晕。墙上的老挂钟发出沉闷的“咔哒”一声,时针稳稳地指向了十一点。
陈静租住的这套离幼儿园不远的大房子里,客厅地板上铺满了被各种颜色的铅笔涂改得面目全非的舞台设计稿和服装草图。
空气里混杂着纸张油墨、女孩们身上淡淡的汗味以及残留的醋肉香气,更弥漫着一种创作激烈碰撞后特有的、疲惫又兴奋的硝烟味。
陈野的小身板陷在沙发上睡的香甜,反正已经把脑子里那些来自未来的舞台美学和服装理念,一股脑儿倒给了眼前这四个听得目瞪口呆的姐姐。在精神亢奋后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小身体就撑不住睡着了。
四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孩,正围坐在那堆鬼画符般的火柴人草稿周围,就着温暖的灯光,绞尽脑汁地试图将陈野天马行空的构想翻译成现实中可以执行的方案,期间还不时夹杂着关于各自服装细节的低声讨论和争辩。
黄文文盘腿坐在地板上的一个软垫上,手里紧紧捏着陈野专门为她画的“摇滚核爆中心”舞台效果草图,那双清澈的杏眼里跳动着兴奋的光焰。
“啧啧啧,闪电灯光切入,干冰烟雾从脚下喷涌,配合鼓点爆炸……还有这反光热裤,”她嘴里忍不住一阵碎碎念的,手指在空中模拟着猛烈敲击鼓槌的动作,充满活力的身体随着想象的节奏微微晃动,饱满的胸脯在紧身的运动背心下起伏,仿佛有无限精力即将破茧而出,“老娘这次非要帅炸整个武荣体育场不可!”
书桌的一角被陈静占据着,手肘撑在摊开的设计图上,指尖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略显潮湿的短发梢。她微微蹙着眉,眼神专注得似乎要将纸张灼穿,正深入研究陈野为《赤伶》设计的灯光cue点细节图。
“嗯……这束顶光垂直打下的时机,必须和苏苏甩掉披肩、转身亮相的动作卡得分秒不差……”她头也不抬地自言自语,另一只手的手指无意识地、极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伴舞或许不需要太多,但站位和动作设计必须极简而有力,要能烘托出那种决绝和孤傲感……”她思考时,宽松的T恤领口随着前倾的动作微微下垂。
苏苏抱着自己纤细的膝盖,整个人蜷缩在客厅里唯一的那张单人沙发里,像一朵在夜色中安静蓄积力量的昙花。
她手里拿着自己那份已经用秀气字迹标注修改好的《万千花蕊慈母悲哀》的服装设计图,纯净柔美的眼眸却望着窗外雨夜虚空的某一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白皙的脸颊上不知是因为热度还是兴奋,染着一层淡淡的、梦幻般的红晕。她在想象自己穿着那身如同月光与云雾织就的曳地长裙,赤足站在幽蓝色追光灯下的样子,空灵的吟唱仿佛已在心底响起。
那份圣洁与哀伤交融的情绪,让她自己都有些微微动容。只是想到《赤伶》结尾处那个需要极大爆发力的、“激烈”地撕掉华美披肩的动作,她细长的手指便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声音轻软得像怕惊扰了夜的静谧:“那个……撕掉披肩的动作,会不会……显得太用力了?有点……太凶了?”
她对《赤伶》中那件需要撕开的华美披肩下的内衬设计产生了纠结。
找出几卷纱纺丝带,比划着如何缠绕才能既符合角色设定,又能在撕开披肩的瞬间具有视觉冲击力。“这里……好像应该这样固定……”她轻声自语,下意识地脱了上衣,把一段光滑的纱纺丝带在自己身上模拟缠绕。丝带绕过她纤细的脖颈,在精致的锁骨间交叉。
然后向下,小心翼翼地覆盖住胸前饱满的弧度,在腋下缠绕固定,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起伏曲线。丝带的朦胧与她冷白细腻的肌肤相互映衬,一种禁欲又诱惑的气息悄然弥漫。她微微侧身,对着空气中想象的观众,模拟撕扯的动作,丝带下的柔软因她的动作而微微颤动。
她完全沉浸在对艺术表现的思考中,长睫毛低垂,眼神专注而纯粹,丝毫没意识到此刻自己仅着内衣、被半裹半掩的样子,对旁观的陈野造成了何等巨大的、混合着艺术欣赏与躁动的冲击。
至于姜姜……她似乎已经彻底被一**袭来的睡意和庞大的信息量所击垮,又开始习惯性的偷懒,软软地瘫在了角落那块厚厚的长毛地毯上,几乎要蜷成一个球。
蓬松的披肩长发有些凌乱地散开,露出小巧精致的耳朵和一小段白皙的脖颈。圆润可爱的脚趾头在空气里无意识地蜷缩又伸开。她半眯着眼睛,发出含糊不清的、黏糊糊的哼哼:“都好……都好厉害……那些衣服……都好想试试看……可是……什么时候……才能睡觉觉啊……”声音里裹着浓得化不开的睡意和一种孩童般的纯真迷糊,仿佛下一秒就能沉入梦乡,去梦里继续研究哪件演出服既好看又省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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