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3月29日,星期五。
闽南的空气里,虽然广播里说演习已经结束,但那份紧绷感似乎随着时间推移,沉淀成了更深的凝重。刺桐路上的刺桐花刚冒了花骨朵,颜色还不算浓烈,却像点点倔强的火苗,点缀着这座心事重重的城市。
经过几天在幼儿园成功扮演“移动BGM怪谈”兼“灵魂碎片收集者”后,咸鱼陈……不,是“爱国歌曲创作困难户”陈野,终于迎来了创作瓶颈期的终极形态——咸鱼瘫 深度发呆。
早上小李老师在上面教小朋友们画“春天的小燕子”,陈野就支着下巴,眼神放空,直勾勾地盯着小李老师看。那眼神,空洞中带着点哲思(其实是卡壳的茫然),茫然中又透着点探究(在想歌词),看得小李老师后背毛毛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是不是沾了粉笔灰。
下课了,他也不像往常那样神神叨叨地哼歌了,直接化身“思想者2.0版”,把小脑袋往小桌子上一埋,对着摊开的、依旧没填满多少的五线谱本发呆。连“咿咿呀呀”的背景音效都省了,安静得像只被按了静音键的鹌鹑。
陈野感觉自己好像被掏空了,自己对于这几首心心念念寄托了满腔热血的爱国歌曲,他能做的事情似乎真的到了极限。就算重生后有意识地提高音乐素养,扒谱子、练吉他、练乐器、听磁带,跟在陈静她们几个小姐姐后面学习、啃乐理书,但跟真正的天才比起来……差距依旧就像幼儿园小朋友和大学生的区别,别说跟未来那些大神比了,就是跟陈静、黄文文她们几个现成的音乐系毕业生“音乐疯子”比,中间也隔着一条东非大裂谷。
“唉……” 陈野在心里第108次叹气。灵感这玩意儿,不是你想榨,想榨就能榨啊。记忆的碎片就那么多,情怀再满,也填不满旋律的沟壑。
中午,幼儿园午休时间。
寝室里渐渐响起小朋友们均匀的呼吸声以及林子豪同学那永不迟到的微型风箱呼噜声。在一片祥和的午睡氛围中,陈野那双原本放空的眼睛,闪过一丝决绝。
“不行,不能就这么咸鱼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心,蹑手蹑脚地从自己的小床上爬起来,避开老师巡视的目光,像只灵活的小猫,溜出了也在午休的看门大爷的值班室。
在街上溜达着找了家有电话号码小超市,深吸一口气,陈野掂量着手里那几张填了大半、歌词情怀拉满但旋律依旧像打满补丁的破渔网的歌谱。
他掏出了……一张记着京城狗大户黄文文手机号码的小纸条。
“嘟…嘟…嘟…”
电话接通了。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黄文文标志性的、略带沙哑的声音,背景里还有隐约的鼓点余韵——估计是刚结束一轮“架子鼓狂暴模式”。
“文文姐,是我,陈野。” 陈野尽量让自己的小奶音听起来严肃、正经、有分量。
“小野?” 黄文文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充满了意外和惊喜,“这才几天没联系啊小不点,是不是想死姐姐们了?还是叶萱小祖宗又给你下达了什么‘惊掉下巴’的任务了?” 背景里立刻传来苏苏和姜姜凑过来的叽喳声:“小野?是小野吗?”
“咳,正事。” 陈野清了清嗓子,努力忽略掉背景里的杂音,决定开门见山,“我……最近闭关修炼,琢磨了点新东西。”他顿了顿,补充道,“是新歌。”
“新东西?新歌?我听小李老师提过一嘴,说你最近带着一帮小萝卜头排了首特别感人的歌,叫《半生雪》?是那个吗?” 黄文文好奇地问,语气里带着点期待。她确实从李碧茹那里听说了,评价很高。歌词相当振奋人心。
“咳,不止那一首,”陈野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还有几首……嗯,没弄完的。”
“什么?”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黄文文拔高的惊呼,背景音里也瞬间炸开了锅,是苏苏和姜姜的惊讶议论,还有陈静凑近话筒的询问声:“几首?小野你说清楚点,什么风格的?摇滚?民谣?还是又是什么阴间……啊呸呸,古风戏腔?”陈静显然对《囍》的“阴乐”效果记忆犹新。
“嗯……跟《半生雪》算是一个系列的大主题吧,” 陈野斟酌着词句,试探着抛出主题,“爱国主题?大概……还有6首没弄全的骨架。” 他保守地说了个数字。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三秒的死寂!绝对的真空状态!然后,更大的嘈杂声浪几乎要冲破听筒:
“啥玩意儿?”
“小野你没发烧吧?这可不是儿歌啊!”
“爱国主题?”
“小野你开玩笑呢吧?这种歌写一首就够震撼了,你说你还有6首没弄完?还都是一个系列的?”
“好几首?”
“有一首完整的就很牛了,你说还有6首骨架?还都是一个主题?”
“小野些都快赶上莫扎特肖邦了吧,那些天才也都是七八岁就能创作钢琴曲的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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