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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染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无视她，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头巾和衣袖。
这点准备工作，在她看来根本算不上“矫情”，而是务实。
毕竟她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前世，她也没少帮着姥姥姥爷干农活，知道收玉米的辛苦。
光是掰一天玉米，就能把手磨得通红，甚至起泡，要是不戴手套，怕是干到一半就受不了了。
刘美娟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这副全副武装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今天的任务是跟在楚墨染身后砍倒玉米杆子，可现在看她这架势，刘美娟觉得自己不用想早下工了。
而楚墨染已经全然投入了手中的活计，站在地头，从最边上的玉米秆开始掰起，一颗一颗地往前推进。
金黄的玉米外壳干燥粗糙，她伸手握住玉米棒的根部，轻轻一拧，顺势一掰——“咔嚓”一声，饱满的玉米便顺利脱离了秆子，落入手中。
她手法娴熟，动作利落，没一会儿，身后已经落了一地的玉米棒子，逐渐形成了一座座小山包。
刘美娟跟在楚墨染身后，越砍越心惊。
她原以为这姑娘是个娇弱的，结果才干了几分钟，她就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追不上对方的节奏。
一个小时后。
刘美娟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不禁有些纳闷，这哪是个刚下乡的新知青？明明比老知青还麻利！
她压下心头的惊讶，赶紧挥动镰刀跟上楚墨染的速度，一刀接一刀地砍倒玉米秆。
可哪怕她手脚已经加快了许多，还是有种被人牵着跑的感觉。
“楚墨染，你以前在农村干过农活？”刘美娟终于忍不住问道。
楚墨染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嗯，小时候在姥姥家待过，帮着干过点。”
“怪不得……”
另一边，徐爱兰原本还等着看楚墨染的笑话，结果却发现她不但没喊累，反而越干越起劲。
反观自己，才干了这么一会儿，胳膊就酸得快抬不起来了，手腕隐隐作痛，手心里更是被磨出了两个不小的水泡。
她一脸苦相地坐在田埂上，正打算偷个懒歇歇气，哪知后面的孙玉珍却催促道：“别偷懒了，赶紧干活！你可不要害我挣不够工分！”
最可气的是，抬头一看，不仅楚墨染已经把她甩出了一大截，连其他组的进度都比她快不少。
她一肚子怨气，可又不得不咬牙站起来，拖着酸痛的胳膊继续干活。
太阳逐渐升高，玉米地里闷热起来。
楚墨染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她伸手用手背抹了一把。
身后传来刘美娟的声音，“墨染，歇一会儿吧！”
“好的，美娟姐。”
她们找了个田埂坐下休息，微风从田间吹过，倒是让人稍稍舒服了一些。
楚墨染脱下手套，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拿出水壶喝了一口灵泉水。
清凉的甘泉顺着喉咙流入胃里，一股舒爽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仿佛连疲惫都被冲淡了不少。
刘美娟一边喝水，一边笑着打趣道：“墨染，真没看出来，你干活这么麻利，跟我们这些常年干活的老知青不相上下。”
楚墨染笑笑，说道：“以前在农村待过，跟着家里长辈干过些活，算是有点经验吧。”
正说着，蒋春分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满脸汗水，手上还沾着几片玉米叶，显然刚刚忙得不轻。
他放下肩上的袋子，坐到地上，大口喘气：“总算是把你们弄下来的玉米运到地头了。”
“你也歇会儿吧。”楚墨染笑着说道。
蒋春分一脸疲惫：“我以后再也不嫌玉米饼子难吃了，原来收玉米这么累。”
刘美娟笑着说：“岂止是收玉米累，从种玉米，到浇水、除草、间苗、收获，哪一步都不轻松呢，你们刚来受不了也正常，习惯了就好了。”
他们休息了一会，又开始继续干活。
一上午过去，骄阳炙烤着大地，玉米地里尘土飞扬。
楚墨染手里分的活，已经完成了一半。
中午时分，大家筋疲力尽地收工回到了知青点，一个个都累得不想多说话，肚子却饿得直叫。
孙玉珍和张光明提前回来做了午饭，热腾腾的饭菜已经端上桌——一大盆炒土豆片，搭配烙好的玉米饼子，简单却香气扑鼻。
众人简单洗了把脸，纷纷围坐在餐桌旁，拿起玉米饼子就开始吃，累了一上午，连平时最挑食的人都吃得格外香。
楚墨染吃了一个玉米饼子，胃里就已经觉得饱了。
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看着其他人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默默庆幸——还好自己带着灵泉水，不然这一天的重活，光靠普通的水，可真不好撑下来。
下午，太阳依旧炽烈。
知青们顶着烈日，拖着中午没缓过来的疲惫身子，重新回到了田地里，继续上午的活计。
幸好现在已经是10月份，没有夏日那般闷热，不然真的会有中暑的风险。
楚墨染戴好手套，系紧头巾，熟练地投入掰玉米的活计。
中午短暂的休息后，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加上灵泉水的作用，她的状态比周围的人都好得多。
相比之下，其他人就没那么轻松了。
尤其是徐爱兰，上午勉强撑着，下午一上工就有些吃不消，刚掰了几颗玉米，手腕就酸得直抖。
再加上中午磨破的水泡，被粗糙的玉米皮一蹭，疼得她直皱眉，干脆站在地头，装模作样地翻弄着玉米杆，试图偷懒。
周淑敏也开始频繁地停下来休息，沈红英更是直接坐在田埂上，一脸生无可恋。
就连几个男同志，此刻也开始吃不消了。
太阳渐渐西斜，一下午的活渐入尾声。
知青们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上沾满了玉米须和泥土，脸上满是尘土和汗渍，衣服也被汗水打湿，粘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不少人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大队部，心里满是期盼——什么时候能收工啊？
而楚墨染这边，已经把分给她们小组的地块全部收完。
此刻正和刘美娟一起帮蒋春分把最后一袋玉米运到地头。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收工了！”
——闻言，所有人顿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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