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如水,流淌在安全屋内。茶香氤氲,夹杂着药膏清冽的气息,织成一张温柔的网,暂时兜住了激战后的疲惫与惊悸。陈默靠在沙发上,胸腔内的隐痛在药力和根骨提升的双重作用下,化作一种深沉的麻痒,那是血肉在悄然生长。
叶墨染的炭笔在纸上沙沙游走,勾勒着龙凌薇闭目时依旧锐利的侧脸线条。苏清月坐在陈默身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平板电脑冰冷的边缘,屏幕上是黑石集团股价跳水的曲线。沈冰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像落在静谧湖面的雨滴。
林星澜盘坐在软垫上,捧着那杯早已温凉的安神茶。她腕间那串紫水晶在灯光下泛着幽微的紫晕,光线穿透晶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投下细小而斑斓的光斑。她不像在看水晶,更像在凝视某个遥远的、他人无法窥见的点。
“你们有没有觉得……”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却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秦云衣那边噼里啪啦的键盘声都停顿了一瞬。
林星澜抬起头,浅色的眸子扫过姐姐们,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天真的迷惑。
“前世的那些记忆,清晰得有点过分了?”
她微微歪着头,仿佛在努力捕捉一个飘忽的念头。
“那些最痛苦的时候,最绝望的瞬间……比如大姐被背叛那天会议室的空气,冷得像冰。二姐小队遇伏时耳边呼啸的风声,带着铁锈味。还有我……我最后看到的那些扭曲的人影……”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
“每一个细节,都像是被人用最锋利的刻刀,一笔一画,深深地凿进了脑子里。太清楚了,清楚得……不像真的记忆,倒像是一幅幅被精心装裱过的画。”
她的话音落下,安全屋里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
苏清月端着茶杯的手,悬在半空,那优雅的姿势凝固了一瞬。她深邃的眼眸中,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像是冰层下的暗流骤然加速。她前世最后的记忆,是合伙人那张伪善脸孔在破产文件上签下名字的瞬间,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清晰得刺耳。
龙凌薇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惯常锐利如鹰隼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她前世听着通讯器里队友最后的呼吸被爆炸声吞没,那声音的确如同烙印,带着硝烟和血的腥气,从未褪色。
叶灵儿擦拭手指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想起家族传承被夺时,敌人靴底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清脆,冰冷,一遍遍在梦中回响。
沈冰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看不清眼神。她前世站在法庭上,听着那些捏造的证词,每一个字都如同毒刺,精准地扎向她坚守的信念。
太过清晰的痛苦,真的正常吗?
叶墨染的炭笔停在纸上,留下一个未完的轮廓。她前世看着自己心血之作被冠上他人之名展出时,那展厅里炫目的灯光和周围虚伪的掌声,色彩浓烈得令人窒息。
陈默靠在沙发上,安静地听着。他无法感同身受那种重生的记忆,但他能感受到姐姐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细微的、因这句话而引起的共鸣与波动。她们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问题。
林星澜将杯中微凉的茶一饮而尽,像是要压下某种莫名的情绪。她放下杯子,紫水晶手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只是觉得……如果记忆真的属于我们自己,为什么连绝望的味道,都标准得像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
没有人立刻回答。
窗外的城市依旧在有序运转,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但这间藏于地下的安全屋里,一个关于“真实”的微小裂痕,已被悄然撬开。
秦云衣的声音突然从扬声器里冒出来,带着熬夜的沙哑和一丝发现新大陆的兴奋,打破了这片沉思的静默。
“星澜姐!你刚才说的那个‘刻痕感’……我好像,在黑石数据库的底层,找到一个类似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雕琢的痕迹,或许不止存在于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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