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那口载着“难兄难弟”的破锅,在没膝(如果我有膝的话)深的积雪里艰难“漂移”,感觉自己不像个修士,更像是个在白色沙漠里拖家带口、步履蹒跚的蜗牛。
追风的预警越来越频繁,小家伙在锅里不安地扒拉着,呜呜声带着明显的恐惧。连鹤尊都顾不上吐槽了,把脑袋死死埋在追风相对厚实的毛发里,只留下一个瑟瑟发抖的屁股对着外面。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周围的风声变了。不再是那种无休止的、试图撕碎一切的狂暴嘶吼,而是逐渐汇聚成一种更加低沉、更加压抑、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嗡鸣!
天空不再是铅灰色,而是变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搅浑了墨汁般的暗沉!光线迅速黯淡,明明还是白天,却仿佛瞬间进入了黄昏!
“呜——嗷!!!” 追风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绝望意味的长嚎!
“咕咕咕咕咕!!!(翻译:要死要死要死!大的要来了!)” 鹤尊也炸毛了,直接从追风毛发里拔出脑袋,惊恐地望向天空。
我心头警铃大作,猛地停下“脚步”,将感知力提升到极致。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连接天地的、巨大无比的灰白色“墙壁”,正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无比迅疾的速度,朝着我们这边……碾压过来!
那不是普通的雪暴!
那是……超级雪暴龙卷!
由亿万万吨冰雪、混杂着被撕碎的冰块、甚至还有被卷上天空的巨石,在某种极端气象条件下形成的、直径恐怕超过千丈的、如同一条发疯的白色巨龙般的毁灭性风暴!
它所过之处,地面被生生刮低数丈!几座在我们看来已经足够巍峨的雪丘,如同沙堆般被轻易抹平、吞噬!那毁灭性的气息,隔着老远就让我感到一阵阵发麻!
这玩意儿,别说我这半残的筑基躯壳,就是元婴老怪被卷进去,估计也得脱层皮!
我靠!巴图尔他们的地图上可没标这玩意儿啊!这他妈是日常天气吗?!这是天灾!是末日审判!
跑?往哪儿跑?这龙卷风的覆盖范围和移动速度,根本就不是我这“破车”能甩掉的!
我目光急速扫视周围,必须在龙卷风抵达前找到避难所!平坦的雪原绝对是死路一条!必须要有掩体!
“追风!找!找能躲的地方!冰缝!山洞!任何凹陷处!”我对着锅里的追风大吼,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小家伙的天赋上。
追风强忍着恐惧,小鼻子在狂风中使劲耸动,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右前方一片看起来毫无异常、被厚厚积雪覆盖的斜坡。
“呜呜!呜!”它用爪子拼命指向那个方向!
信你了!
我二话不说,调转方向,拖着破锅,将风雷神足催动到极限,朝着那片斜坡亡命狂“漂”!身后,那毁灭的白色巨墙越来越近,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已经如同实质的冲击波。
震得我嗡嗡作响,连破锅都在剧烈颠簸,里面的鹤尊和追风被甩得东倒西歪!
“抓紧了!”我嘶吼着,几乎是贴着地面在“飞行”!
冲到斜坡脚下,我按照追风指引的位置,也顾不上许多,将星辰刀握在“手”中,对着那厚厚的积雪层就是一阵疯狂挖掘(星辰刀劈砍)!
“快!快!快!”我心里疯狂呐喊,身后的死亡阴影已经近在咫尺,那狂暴的吸力甚至开始拉扯我的斗篷和身后的破锅!
鹤尊也急了,从锅里探出半个身子,用它那并不算锋利的喙帮忙啄着冰层:(翻译:挖!快挖!本尊可不想变成冻鹤干!)
追风更是急得在锅里直转圈。
终于!“咔嚓”一声,星辰刀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扒开碎冰和积雪,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冰窟入口,出现在我们面前!
天无绝人之路!
我狂喜,也顾不上里面有没有危险了,先把破锅连同里面的鹤尊和追风,一股脑塞了进去,然后自己紧随其后,猛地钻了进去!
就在我身体完全没入冰窟的瞬间——
“轰!!!!!!!!!!!”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我们身后崩塌了!那恐怖的轰鸣、撕扯、冰冻的力量,如同潮水般从洞口涌过!整个冰窟都在剧烈地颤抖、摇晃,头顶扑簌簌地往下掉着冰渣,仿佛随时会坍塌!
我死死抵在洞口内侧,用身体挡住那试图灌进来的、夹杂着冰粒的狂暴气流和部分被卷起的碎冰。那冲击力之大,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柄巨锤连续轰击!
破锅里的鹤尊和追风紧紧抱在一起,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这毁灭性的撞击和轰鸣,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远去,但那令人心悸的嗡鸣声,依旧在天地间回荡。
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我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刚才为了抵挡冲击和挖掘冰窟,最后那点风雷之力和气血也几乎消耗殆尽。
“咕……咕咕……(翻译:活……活下来了?本尊……本尊差点以为要变成风筝了……)”鹤尊惊魂未定地从追风身上抬起头,羽毛凌乱得像个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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