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鹤尊,此刻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屁股着火式”逃亡。
我趴在鹤背上,双手死死抓住它颈部的羽毛,恨不得自己能再轻几斤。鹤尊者则是把吃奶、打架、偷灵草攒下的所有力气,全都用在了这对翅膀上,速度快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两旁的景物模糊成了两条飞速倒退的色带。
“快!鹤尊!再快一点!我感觉到屁股后面有杀气!是元婴级别的杀气!” 我扯着嗓子在呼啸的风中大喊,声音都变了调。
“咕咕咕——!(已经是最快啦!羽毛都要着火啦!)” 鹤尊委屈又惊恐地回应,它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如同冰山般阴冷的恐怖气息,正在后方迅速拉近距离!
我们根本不敢回头看!此刻回头,万一看到一张元婴老怪愤怒的老脸贴在屁股后面,我怕我小心脏直接罢工!
不知道飞了多久,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我的手臂都因为用力过度而麻木了。终于,在下方一片怪石嶙峋、植被茂密的山脉中,我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那边!鹤尊!钻进去!” 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那个山洞吼道。
鹤尊一个漂亮的(或者说狼狈的)俯冲,几乎是擦着地面,连滚带爬地撞进了那个不过丈许高的山洞里,激起一片烟尘。
“咳咳咳……” 我被摔得七荤八素,但也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地跳下来,双手快得像抽风一样,从储物袋里掏出所有能用来布置隔绝阵法的东西——几面压箱底的、刻画着龟壳纹路的阵旗,几块平时舍不得用的中品灵石,还有一些散发着古怪气味的兽骨粉末。
“是神识隔绝,万法不侵!给老子隐!” 我口中胡乱念叨着自己编的咒语,手脚并用,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在山洞口布下了一个简陋但应该能暂时屏蔽神识探查的阵法。
当最后一面阵旗插入地面,灵石能量被引动的微光一闪而逝,阵法成型的瞬间——
“唰!”
一道庞大、冰冷、带着无尽怒意与审视意味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光柱,精准无比地从我们藏身的这片区域扫过!
我和鹤尊者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止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鹤尊甚至下意识地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那道神识在我们洞口附近徘徊、逡巡,如同毒蛇的信子,一遍又一遍地探查着。
一秒……两秒……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和鹤尊大眼瞪小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比的紧张和……一丢丢侥幸?
也许……大概……可能……这破阵法起作用了?这元婴老怪眼神不好?
就在我们以为即将蒙混过关,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
而在另一边异变,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遥远的天际,传来那元婴老者一声如同夜枭泣血、又似金铁摩擦的悲怆厉啸:“吾孙——!!”
这声音仿佛蕴含着某种诡异的法则之力,穿透空间,直接在我们藏身山洞外的区域震荡开来!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烈死气、血脉羁绊以及某种献祭意味的诡异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以我们刚才战斗的地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只见那原本死得透透的、金丹都被我掏了、按理说魂魄都应该开始消散的厉师兄,他的尸体……动了!
不是寻常的抽搐或痉挛,而是以一种完全违背了生命常理、违背了物理法则的方式,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关节生锈的破旧木偶,极其僵硬地、一顿一顿地……从地上,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他的双脚甚至没有弯曲,就像是有人从后面把他硬生生拎了起来!关节处发出“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仿佛骨头在强行摩擦断裂的脆响!
他双眼依旧空洞无神,瞳孔涣散,面色是一种死寂的青灰。胸口那个被我掏出金丹留下的狰狞血洞,依旧在缓缓渗出暗红色的血液,将他月白色的袍子染红了大片,看起来格外刺目恐怖。
最诡异的是他的嘴巴!
那嘴巴在一张一合,动作僵硬得如同两片冻硬的皮革在互相拍打。从中发出的,不再是活人的声音,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合了他生前声线特质、却又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夹杂着无数冤魂呓语和砂纸摩擦般杂音的诡异声响:
“爷……爷……是……他……们……一……人……一……鹤……杀……我……”
那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力,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怨毒和刻骨铭心的恨意!
“……报……仇……务……必……报……仇!!”
当最后一个“仇”字带着无穷恨意挤出喉咙的瞬间,那具“站立”的尸体仿佛耗尽了所有支撑它的诡异力量,猛地一颤,眼中的最后一点诡异光芒彻底熄灭,再次“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溅起一片尘土。
而那道由他临死前怨念和其祖父秘法共同催生出的、混合了死气与恨意的暗红色气柱,则如同有了生命和目标的复仇之矛,冲天而起,直指我们藏身的这片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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