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跟那柄被我折磨得不成剑形的青钢长剑较劲,抡着锤子砸得火星四溅,汗流浃背,嘴里还念念有词:“八十!八十!我就不信掰不弯你!”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灼烧、草药汁液和某种不可名状的焦糊气味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鹤尊在一旁用翅膀遮着一只眼,另一只眼露出一种“我不认识这货”的嫌弃表情,长长的脖颈扭向一边,仿佛在欣赏远处新建的池塘美景,只是那微微抖动的羽毛暴露了它内心的不平静。
就在这时,三个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穿越山林后的疲惫以及面对眼前巨变而产生的极致震惊与茫然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我的凉棚外面,正是失踪多日终于归来的苟胜、王天盛、李大力。
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他们的目光先是难以置信地扫过那一排排崭新的青砖瓦房、宽敞的食堂、漂亮的凉棚和石桌石凳、甚至还有个小池塘!这他娘的是杂役处?确定不是走错了山头,误入了哪个内门长老的度假别院?
然后,他们的视线才艰难地挪回到凉棚下——那个光着膀子、浑身沾满黑灰与汗水、肌肉线条倒是因此显得清晰了几分(全是抡大锤抡出来的)、手持凶器(一把看起来能砸死牛的大铁锤)、面目“狰狞”仿佛跟手里那坨东西有杀父之仇的我,以及旁边那只姿态优雅却用翅膀遮脸、浑身散发着“与我无关”气场的仙鹤。
最后,他们的目光聚焦在了我那些“得意之作”上——那柄色彩斑驳如同长了严重藓斑的长剑(剑身甚至有点扭曲,像根放大了的软面条)、那面被染成诡异屎绿色却在风中隐隐透出原版血色、散发着混合气味的幡布、那几个被强行掰成抽象艺术造型、完全看不出原貌的金属环……
三人的表情经历了从“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到“这地方咋变了?”的震惊,再到“大哥在干嘛?”的疑惑,最终凝固成了“大哥你是不是修炼走火入魔把脑子炼没了甚至可能被邪祟附体了”的深切担忧与惊恐。嘴巴张得能塞进一整只烤灵雀。
“大…大哥?”苟胜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声音抖得跟摸了电门似的,还带着点哭腔,“您…您这是闹哪样啊?才几天不见,咋变成这样了?您…您这又是在折腾啥?前面搞阵法、风水、炼丹,还…还养鹤…现在这又…又向打铁…啊不是,是炼器方向发展了?杂役处现在业务范围这么广了吗?”
王天盛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确认不是在做梦。他指着那坨不可名状的金属疙瘩,舌头都快打结了:“大哥,这…这玩意儿是…是法器?我看着怎么像我家以前喂猪的槽子被十八头牛踩过又扔进染缸里泡了三年……还有这味道……” 他有点干呕。
李大力最实在,憋了半天,黝黑的脸上满是焦虑和心疼,瓮声瓮气地说:“大哥,是不是缺灵石了?跟兄弟们说啊!咱虽然穷,但有的是力气!再去后山扒他个三天三夜的枯藤草也行!您别想不开糟践东西啊……这…这得多费钱啊……” 在他朴素的认知里,能动用金属的,都是贵重玩意儿。
我老脸一红,被小弟们这么直白地质疑,面子有点挂不住。没好气地把锤子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仿佛颤了一下,吓得三人齐齐一哆嗦,往后跳了半步。
“放屁!你们懂个锤子!”我叉着腰,努力摆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虽然形象上更像刚被矿难抢救出来的,“这叫艺术!创新!懂不懂?高端法宝定制!私人化形体改造!说了你们也不明白!”
我大手一挥,指向周围焕然一新的环境,试图转移话题,并彰显我如今的“财力”:“再说了!看看!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新宿舍!这亮堂食堂!这凉棚石凳!这池塘!都是谁建的?都是哥!你们亲爱的二狗哥!自掏腰包,造福乡里!哥现在像是缺灵石的人吗?”
三人这才从对我精神状态的担忧中稍稍脱离,再次环顾四周这堪比内门弟子住宿区的奢华配置,嘴巴张得更大,足以塞进两只烤灵雀了。眼神里充满了“卧槽”、“牛逼”、“大哥你抢了宗门宝库吗”的震撼。
“真…真是大哥您建的?”苟胜声音发颤,带着无比的崇拜。
“这得花多少灵石啊……”王天盛喃喃自语,已经开始掰手指头算账了。
“大哥…威武!”李大力憋了半天,总结道。
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我得意地哼哼两声,刚想吹嘘一下我的“肉摊帝国”和“商业奇才”,却发现三人脸上的兴奋和崇拜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就如同被泼了冷水的火苗,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焦虑和愁苦,甚至比刚才看到我“发疯”时更甚。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推搡着,还是苟胜硬着头皮,哭丧着脸开口了,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大哥…您发达了…是好事…可是…可是兄弟我们…我们快要完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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