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网线彼端的暖意与屏幕背后的冷光
场景: 郝花富丽堂皇的琴房 / 城市破败后巷的垃圾堆放点 (闪回切换)
核心冲突: 双重身份的割裂与曾友带来的真实暖流。
午后的阳光像是被施了魔法,透过琴房那扇巨大的落地窗,轻柔地洒在郝花的身上。她正端坐在昂贵的施坦威三角钢琴前,随着最后一个音符从她纤细的指尖优雅滑落,肖邦的《夜曲》余音袅袅,宛如一位翩翩起舞的精灵,在这宽敞明亮的空间里盘旋回荡。落地窗外,精心雕琢的花园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都被修剪得恰到好处,在阳光的轻抚下熠熠生辉,散发着静谧而奢华的气息。这看似完美的一切,却像一个无形的牢笼,将郝花紧紧束缚,让她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仿佛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社交软件的通知声如同清脆的鸟鸣,在寂静的琴房中格外响亮。郝花瞥了一眼,看到那个顶着烈日下汗涔涔笑脸头像的男人发来的消息:“下工了!今天扛了二十根梁,肩膀快不是自己的了。就想听听你说话,解乏。” 是曾友。
郝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了一下,泛起一丝别样的涟漪。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墙角那个毫不起眼的旧帆布包。这个包仿佛是一个神秘的百宝箱,里面藏着她 “另一个身份” 的秘密 —— 洗得发白、满是顽固污渍的工装裤,那件袖口磨破、线头肆意张扬的棉外套,还有那双深灰色、绒毛都有些稀疏的加绒手套。
闪回:
湿冷的后巷,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空气都被浸泡在馊水里,变得黏腻而沉重。郝花(伪装状态)坐在那辆吱呀作响的铁皮小推车上,那声音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痛苦呻吟。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水泥地,每一次颠簸都像是要把车身散架,铁锈的味道也随着车身的晃动愈发浓烈。
她戴着那双手套,在散发着酸腐气味的塑料瓶和硬纸板间翻找着,就像一个在沙漠中寻找水源的旅人。指尖隔着加绒布料,依然能清晰感受到垃圾的冰冷和粗糙,仿佛在触摸着生活最底层的艰辛。一个沾着油污的快餐盒底,粘着半块干瘪发硬的面包,像是被时间遗忘的祭品。她熟练而自然地将其拨进脚边的旧布袋,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就是她生活的常态 —— 这是她为 “郝花” 这个角色准备的 “战利品”。
手机突然震动,曾友的头像在脏污的屏幕上欢快地跳跃着。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飞快扫视空寂的巷子,确认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摘下沾了污渍的手套。指尖因为长时间接触垃圾而变得冰凉,她颤抖着划开屏幕。
“刚翻到半块面包,运气还行。” 她的声音刻意带上一点轻快,就像真的捡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巷口的风像个调皮的孩子,卷着落叶和灰尘扑面而来,带着垃圾堆特有的复杂气味,那味道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臭、腐混在一起。她微微侧脸避开,继续说道:“你呢?今天… 搬的东西特别沉吧?”
“嗨,习惯了!” 曾友的声音带着阳光晒过的粗粝感,仿佛带着工地上的尘土和汗水,透过电波清晰地传进郝花的耳朵。“再沉能有想你沉?压在心里,搬都搬不走!” 他爽朗的笑声就像一阵温暖的春风,穿过冰冷的屏幕,轻柔地拂过郝花因伪装而紧绷的心弦。隔着屏幕,他看不见她身处的 “现实”,这个念头就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地刺进她的心里,带来一丝隐秘的酸楚。
郝花的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可又像被什么烫到一样,迅速压下。她下意识地蜷了蜷被宽大工装裤包裹的腿,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今天… 风挺大的,有点冷。”
“又冻手了?” 曾友的声音立刻拔高,关切之情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上次寄给你的手套呢?戴着没?可别省着!”
“戴着呢。” 郝花低头,看着手上那双崭新厚实的加绒手套。崭新的毛绒隔绝了寒气,也隔绝了污秽。这手套是他寄来的,在她某次聊天时不经意提到 “手有点僵” 之后。包裹里除了手套,还有一小瓶廉价的护手霜,包装盒上沾着点灰,像是不小心蹭上的工地尘土。这份带着尘土味的关切,像一股暖流,温柔地包裹着她,可又像荆棘,无情地刺穿着她精心构筑的谎言壁垒。
切回琴房:
郝花靠在冰凉的钢琴漆面上,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她复杂的眼神,像一片深邃的海洋,涌动着无数难以言说的情绪。曾友的关心是如此真实,如此沉甸甸,压在她精心维持的虚假之上,让她在这温暖如春的琴房里,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她开始害怕,害怕这股暖流就像汹涌的洪水,终将冲垮她那摇摇欲坠的心理堤坝,让她的秘密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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