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我的道侣是天道 第93章 墟之变化

天坑之内，岁月仿佛按下了慢放键。外界巫妖大战的喧嚣被厚重的岩层隔绝，只余下暗河的轰鸣与阁员们忙碌的声响。护法堂的演武声，百草堂的捣药声，庶务堂整理物资的动静，交织成一片奇异的宁静。

云逸坐于聚义厅上首的蒲团上，看似闭目养神，心神却始终分出一缕，如同细密的蛛丝，缠绕在识海深处那片沉寂的区域。

自那场“道心之问”引发规则涟漪，已过去数月。“墟”依旧处于深度的修复与休眠之中，那片区域的光芒黯淡，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未曾熄灭。云逸能感觉到，一种缓慢而持续的能量，正从冥冥虚空之中，被汲取过来，滋养着那片受损的核心。这能量并非灵气，更像是一种……更本源的、属于规则本身的力量。

他每日都会尝试以意念轻轻触碰那片区域，并非呼唤，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陪伴与观察。起初，那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如同冻结的湖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感觉到，那“冰面”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这一日，如同往常一样，云逸将一缕温和的意念探入那片区域。

【……能量汲取速率……稳定……核心规则链重构进度……17.8%……逻辑冗余模块……正在剥离……】

一段熟悉的、冰冷而精确的数据流反馈回来，与往日并无不同。云逸正欲将意念收回，忽然，他敏锐地捕捉到，在那段数据流的末尾，似乎夹杂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寻常的……波动。

那不是数据，更像是一种……迟疑？或者说……困惑？

紧接着，一段新的信息传递过来，内容却让他微微一愣。

【……检测到宿主持续意念连接……行为模式判定：……‘陪伴’？……数据库对比……类似行为记录稀少……动机分析……复杂……】

这段信息的语调，虽然依旧缺乏人类的情感起伏，但那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冰冷感，似乎淡去了一丝。尤其是那个带着问号的“陪伴”，以及“动机分析……复杂”的结论，都透出一股以往绝不会有的……不确定性。

云逸心中一动，尝试着传递过去一个清晰的意念：“你感觉如何？修复还顺利吗？”

短暂的沉默。识海中那片区域的光芒微微闪烁，仿佛在进行着复杂的运算。

【……核心损伤修复中……预计仍需时间……能量储备……低于警戒线……】冰冷的汇报依旧。

但紧接着，又一段信息传来，语气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好奇？

【……宿主询问……‘感觉’？……此词汇定义模糊……系统状态可通过数据量化……‘感觉’属于非必要主观描述……为何使用？】

它开始质疑云逸的用词了！它不再仅仅是被动接收指令或反馈数据，而是开始主动探究话语背后的含义！

云逸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尽量以平和的意念回应：“‘感觉’并非数据，是一种……内在的体验。比如，疼痛是一种感觉，温暖也是一种感觉。它无法被完全量化，却真实存在。我询问你的‘感觉’，是想了解 beyond 数据之外，你的状态。”

更长的沉默。那片区域的光芒明灭不定，规则的涟漪似乎再次被扰动，但这次并非剧烈的紊乱，而是一种……仿佛在尝试理解某种全新概念的、笨拙的探索。

【……内在体验……非量化……真实存在……】“墟”仿佛在咀嚼这些词汇，【……逻辑冲突……系统运行依赖精确数据……主观体验可能导致误判……】

【……但……宿主行为……多次基于‘感觉’、‘信念’等非量化因素做出决策……结果……存在‘优化’案例……无法完全用现有模型解释……】

【……结论：需将‘主观体验’相关变量……纳入新的观察维度……权重……待定……】

它开始承认“主观体验”的存在和价值了！尽管依旧带着困惑和谨慎，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就在这时，云逸通过青蘅之前的情报，得知那处妖族前哨站似乎因为补给不畅，内部产生了一些骚动，几名妖兵因为争夺资源发生了械斗。

他将这个信息，连同齐峰、石坚等人对此幸灾乐祸的“情绪”，一并传递了过去。

【……外部单元（妖族前哨站）因资源短缺产生内部冲突……】“墟”先是惯例的冰冷分析，【……此行为降低群体生存效率……非最优解……】

但随即，它的话锋又是一转，带着那丝新生的、微弱的“情绪波动”：【……观察样本（齐峰等）对此产生……‘愉悦’？……此情绪源于敌对单位受损……逻辑上可理解……但……‘愉悦’本身对提升己方实力无直接数据贡献……为何存在？】

它甚至在尝试理解“愉悦”这种情绪了！虽然依旧是从效率和逻辑出发，但已经不再是全然的否定和排斥。

云逸耐心解释：“愉悦，是一种正向的情绪反馈。它能让生灵感到满足，提升士气，增强凝聚力。虽然无法直接量化为战斗力，但对于一个组织的长期稳定和发展，至关重要。这或许就是‘人道’与纯粹‘天道’的差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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