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焚天炼狱,终于暂时恢复了它固有的、燃烧的死寂。
噗通!
强敌退去,紧绷的意志骤然松弛,巨大的虚弱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陈默再也支撑不住,单膝重重跪倒在滚烫的焦岩之上!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肺腑的刺痛,嘴角不断溢出暗金色的血液。身体表面那暗金玉质的光泽黯淡了许多,皮肤下细微的裂痕再次浮现。丹田内,那柄玄元剑魄光芒微弱,陷入了沉寂。强行催动破法剑罡,燃烧意志对抗焚世阳炎,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力量与本源。
然而,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那双染血的眼眸抬起,望向火云退去的方向,冰冷而平静,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沉淀下来的、如同淬火神锋般的……冰冷杀意。
离火殿……今日之赐……他日,必以剑……百倍奉还!
就在这时——
嗡!
一道柔和却无比精纯的星光,无视了焚天境的灼热空间,如同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瞬间落在陈默身上。星光之中,蕴含着磅礴的生机与温养神魂的力量,迅速滋润着他枯竭的身体与识海。
同时,墨长老那冰冷的传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
“初试未止,凶险未消。持汝之剑,行汝之道。前方……才是真正的考验。”
焚世阳炎的余烬在焦灼的空气中缓缓飘落,如同垂死的火蝶。离火殿主那充满暴怒与不甘的意志彻底退去,只留下焚天炼狱固有的、沉重的灼热死寂。陈默单膝跪在滚烫的焦岩之上,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肺腑的灼痛,暗金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滴落,在赤红的岩石上留下迅速蒸腾的印记。墨长老那道蕴含生机的星光如同甘霖,滋养着他枯竭的经脉与震荡的识海,却无法瞬间抚平强行催动破法剑罡带来的本源之伤。
丹田内,那柄光芒黯淡的玄元剑魄静静悬浮,如同经历了一场灭世大战后陷入沉睡的神兵。玄离剑尖残骸紧贴胸口,传来一丝微弱却坚韧的温热共鸣。
墨长老冰冷的传音余韵尚在识海:“初试未止,凶险未消。持汝之剑,行汝之道。前方……才是真正的考验。”
前方?
陈默强压下翻腾的气血,染血的眼眸抬起,望向离火焚天境更深邃的黑暗。穿过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乱流,越过那几根被重创、如同巨兽断牙般耸立的核心焚天柱,在视线的尽头,在那片被翻滚火云映照得如同地狱血海的最深处……
一点极其微弱的、与周围狂暴火行能量格格不入的……暗金色光点,如同黑夜中的孤星,悄然跃入他的灵觉视野!
那光点极其微弱,若非他此刻精神高度凝聚、灵觉被玄元剑魄淬炼得异常敏锐,几乎无法察觉。它并非炽热的火行本源,反而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沧桑!以及一种历经万古焚烧而不灭的……破灭锋芒!
这气息……竟与怀中玄离剑尖残骸,与他丹田的玄元剑魄……隐隐同源!
陈默的心猛地一跳!熔骸裂谷祭坛的玉骨黑剑,星骸巨城的玄铁重剑,还有这焚天炼狱深处的暗金光点……玄离的痕迹,似乎无处不在!
是陷阱?还是……最后的传承之地?
巨大的疲惫与强烈的探索**在体内交织。他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肺部如同被砂纸摩擦。但墨长老的警告犹在耳边,离火殿的杀机并未解除,前方是未知,更是无法退缩的试炼!
他缓缓起身,玄元剑元力艰难地在残破的经脉中流转,修复着身体,支撑着他再次迈步。步履沉重,每一步踏在滚烫的焦岩上,都留下一个带着血痕的脚印。他绕过那几根依旧散发着恐怖高温余威的核心焚天柱,朝着那点微弱的暗金光点方向,一步一步,坚定地深入这片燃烧的绝域。
越往深处,环境越是恶劣。空气中流淌的不再仅仅是灼热,更充斥着狂暴的、尚未完全平息的离火本源乱流,如同无形的火焰刀刃,切割着护身的剑元力场,发出滋滋的侵蚀声。脚下的大地不再是板块,而是彻底融化的、缓缓流淌的岩浆之海,只有一些巨大的、被烧得通红的黑曜石孤岛,如同漂浮在赤红海洋上的礁石,成为唯一的落脚点。
陈默的身形在灼热的岩浆海上纵跃,每一次落脚都精准而短暂,如同在刀尖上起舞。汗水瞬间被蒸发,皮肤在高温辐射下传来阵阵刺痛。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灵觉视野催发到极致,规避着空间裂缝和喷发的岩浆柱。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落在一块相对巨大的黑曜石孤岛上时,那点微弱的暗金光点,终于在翻腾的火云与扭曲的热浪之后,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那并非光点!
而是一座……祭坛!
一座孤悬于岩浆海中心、由一整块无法形容其材质的暗金色巨石雕琢而成的……古老祭坛!
祭坛并不宏伟,只有数丈方圆。其形态古朴,线条粗犷,带着一种洪荒岁月的沉重感。祭坛表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可见骨的恐怖剑痕!那些剑痕并非装饰,而是蕴含着无上剑意与惨烈搏杀痕迹的烙印!每一道剑痕都呈现出一种凝固的暗金色泽,仿佛由神魔之血浇筑而成,历经万载焚烧而不褪色!正是这些剑痕,散发着与玄离同源的沉重破灭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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