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动作并不花哨,甚至显得有些笨拙重复:沉腰、下马、双拳缓缓收于腰际,然后猛然向前平推!动作朴实无华,却蕴含着开山裂石的磅礴力量!随着双拳推出,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土黄色光晕的冲击波从拳锋扩散开来,搅动着灼热的空气,发出呜呜的破风声。
“喝——!”一声整齐划一、如同闷雷般的吐气开声在演武场上空炸响,震得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所有的战士都保持着双拳前推的姿态,肌肉贲张如磐石,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们紧绷的背脊和虬结的臂膀上滚落,滴在脚下被踩踏得无比坚实、甚至隐隐泛着金属光泽的黑石地面上,瞬间蒸发成白气。
一股肃穆、坚韧、纯粹的力量感扑面而来。陈默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体内奔腾的、精纯而厚重的土行灵力,如同脚下的大地般沉稳磅礴。这与他所知的任何问道学院的功法都截然不同,更原始,更直接,更强调肉身与力量的结合,仿佛力量本身就从这大地的脉动中汲取。
“那是‘撼地桩’和‘开山劲’,”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陈默身后响起。不知何时,石垣长老已悄然站在了心泉殿的门口,须发皆白,眼神却依旧睿智而明亮,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精神尚可。他拄着那根古朴的木杖,目光也投向下方演武场的战士。“是部落每个男儿自懂事起便要修习的基础,锤炼筋骨,打熬气血,沟通地脉之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方能在与荒兽、与恶劣环境、与…影牙的搏杀中,守住这磐石之垒的根基。”
石垣长老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陈默耳中,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历史感和责任感。
“石垣长老。”陈默转身,恭敬行礼。对于这位在壁画前为他护法、在石嵬威逼时立场鲜明的智者,陈默心存敬意。
“不必多礼,命主。”石垣长老摆摆手,走进殿内,目光在陈默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欣慰。“看来地脉心泉和石髓**对你的恢复大有裨益。气色好了许多,根基也更为稳固了。”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昨夜之事,阿穆都告诉我了。那丫头…莽撞了些,但心意赤诚。也多亏了她,才没让局面彻底崩坏。石嵬他…唉,身居其位,顾虑重重,有时行事难免偏激。命主勿要介怀过深。”
陈默沉默片刻,坦然道:“石嵬长老的顾虑,我能理解一二。我体内力量特殊,确易招灾。但碎片的选择,非我所愿,亦非我所惧。我陈默行事,但求问心无愧。磐石之垒收留之恩,我记在心里。若真因我引来不可抗之灾祸,我自会离去,绝不连累部落。”
石垣长老深深看了陈默一眼,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赞许,也有更深沉的忧虑。“命主言重了。圣鉴意志,自有其深意。守护命主,亦是守护部落未来之希望。只是…前路荆棘密布,凶险难测。命主需尽快熟悉这片土地,了解它的力量,才能真正立于其上。”他话锋一转,语气轻松了些,“阿穆那丫头,一大早就跑去‘火工坊’了,说是要给你准备些合用的东西。她对你这位‘命主大哥’,可是上心得紧。”
提到阿穆,陈默冷硬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松动了一下。那个挡在他身前,以性命相胁的倔强身影,以及后来在熔岩畔分享美食时亮晶晶的眼神,都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暖意。
“阿穆姑娘…很好。”陈默简单地评价道。
石垣长老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意:“是啊,是个好孩子。就是性子有时太直,容易吃亏。命主若有闲暇,不妨多指点她一二。” 这看似随意的托付,却隐含着更深的意思。让陈默与阿穆接触,既是加深他与部落的联系,也是让阿穆多一份保障。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轻快而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女清脆的呼唤:“陈默大哥!你醒了吗?”
阿穆像一阵带着熔岩热度的风卷了进来。她今天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装束,依旧是兽皮和粗布的结合,但裁剪更贴身,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几颗细小赤晶的皮带,显得英姿飒爽。她手里捧着一个用宽大树叶包裹的东西,小脸红扑扑的,带着兴奋。
“爷爷!您也在啊!”阿穆看到石垣,吐了吐舌头,然后献宝似的把树叶包举到陈默面前,“陈默大哥,快看!我给你找的!”
树叶被小心地揭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不是食物,而是一套折叠整齐的衣物。材质并非兽皮,而是一种深褐色、带着天然编织纹理的布料,入手坚韧而略带粗糙感,散发着一种草木的清香和淡淡的矿物气息。
“这是‘岩藤布’!”阿穆兴奋地介绍,“用生长在地火熔洞附近峭壁上的‘火岩藤’纤维编织的!特别坚韧耐磨,还不怕普通的火焰灼烧!比兽皮透气多了,穿着在熔洞里活动也不会太闷热!我特意找织造坊的石叶阿婆要的最好的料子,按你的身形估摸着裁的,你快试试合不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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