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机务：我的女友都是豪门贵女 第147章 将就的序曲

“静谧轩”那场堪称灾难的相亲之后，刘亚豪将自己彻底封闭了三天。手机关机，实验室不去，出租屋的门反锁，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蜷缩在黑暗中，独自舔舐着那场自我凌迟后留下的、鲜血淋漓的伤口。

苏婉儿最后那冰冷而空洞的眼神，如同梦魇，反复在他脑海中回放。他知道，他彻底地、无可挽回地伤害了她，也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最后一丝微弱的可能。

这种认知带来的痛苦，远超他过往经历的任何一次失败或欺骗。那是一种源于自我厌恶和深刻悔恨的、钻心刺骨的痛。他一遍遍地拷问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为什么连正视她眼睛的勇气都没有？为什么要用最伤人的方式，去回应那份他明明渴望却不敢触碰的真心？

答案，依旧是他内心深处那座无法撼动的大山——自卑。

他配不上。这三个字，像一道魔咒，禁锢了他的灵魂，也葬送了他可能拥有的幸福。

第四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刺眼地照在他憔悴不堪的脸上。他挣扎着坐起身，拿起床头的手机，开机。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信息的提示音争先恐后地响起，大部分来自顾北辰和母亲。

他忽略了顾北辰的，手指颤抖着，点开了母亲发来的信息。

【亚豪，你怎么关机了？李静那边回话了，说对你印象挺好的，觉得你稳重踏实，就是……就是那天后来出现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妈跟她解释说是你以前的同学，有点误会，人家姑娘好像也没多问，还说愿意再接触看看。你看……？】

信息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母亲的忐忑和小心翼翼的希冀。

刘亚豪看着这条信息，心中一片麻木的平静。看，这就是现实。李静这样的女孩，才是他生活里该有的、能够理解的范畴。会有误会，但可以解释；会有尴尬，但愿意继续接触。平淡，真实，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云泥之别的压迫感。

他回复了母亲，只有简短的三个字：【知道了。】

然后，他主动给李静发了一条信息，为那天的突然离开道歉，并询问她周末是否有空，想请她吃顿饭作为补偿。

李静很快回复了，语气依旧温柔得体：【没关系，刘先生你太客气了。周末我有空的。】

就这样，刘亚豪开启了他与李静的“正式接触”。他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每周固定约李静见面一次，吃饭，看电影，或者只是在公园里散步。他履行着一个“追求者”应有的所有礼节——准时赴约，买单，送她回家，偶尔会给她带一些小礼物，比如一束并不昂贵的花，或者一本她提过想看的书。

李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她从不追问苏婉儿的事，也对他偶尔的心不在焉和沉默抱以最大的宽容。她会跟他分享她工作中的趣事，会关心他的饮食起居，会在他提到项目进展时，露出真诚的、带着崇拜的笑容。

她符合一切关于“贤妻良母”的想象，是母亲眼中最理想的儿媳人选，也是刘亚豪理性认知里，自己“应该”选择的、最“合适”的伴侣。

可是，刘亚豪的心，始终像一潭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和李静在一起时，他感觉很“安全”，没有面对苏婉儿时的自卑和惶恐，也没有面对柳心玥时的渴望被剖析又害怕被看穿的矛盾。但这种“安全”，是以情感的彻底麻木为代价的。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爱李静。他只是在履行一个责任，一个对母亲的责任，一个对“现实”妥协的责任，一个……对自己那不堪重负的内心，进行自我放逐和惩罚的责任。

顾北辰和叶晴萱很快就察觉到了刘亚豪的变化，以及他身边突然多出来的这个“李老师”。

一次在食堂吃饭，叶晴萱看着不远处独自一人吃饭的刘亚豪，忍不住低声对顾北辰说：“北辰，亚豪他……真的和那个李老师在一起了？我看着怎么……感觉怪怪的？一点都没有谈恋爱的那种甜蜜劲儿。”

顾北辰看着刘亚豪那即使吃饭也依旧挺得笔直、却莫名透着孤寂的背影，眉头微蹙，轻轻叹了口气：“他心里有道坎，过不去。觉得只有这样，才是他该走的路。”

“可是……”叶晴萱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顾北辰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就是尊重。至少……这个李老师，看起来是个安分的人，不会伤害他。”

话虽如此，但顾北辰看着刘亚豪那双日益沉寂、失去了往日锐气和偶尔脆弱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担忧。这种看似“安稳”的选择，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慢性自杀。他失去了追逐光芒的勇气，甘愿沉沦于一片温吞的、没有风险的灰色地带。

韩夜也知道了这件事，他的反应则直接得多。在一次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他堵住刘亚豪，桃花眼里没了往日的戏谑，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刘亚豪，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那个李静？你跟她在一起，图什么？图她听话？图她不会让你自卑？”

刘亚豪低着头，沉默以对。

“我告诉你，你这不是负责，是他妈的懦弱！”韩夜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怒火，“你因为不敢面对苏婉儿，不敢面对你自己的心，就随便找个看起来‘安全’的人凑合？你这是在害人害己！你根本就不爱她！”

“爱？”刘亚豪终于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近乎破罐破摔的笑容，“韩少，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有资格谈‘爱’吗？爱是你们这种人的奢侈品。”

他的话，堵得韩夜一时语塞，只能狠狠瞪着他，最后甩下一句：“你迟早会后悔的！”便愤然离去。

兄弟们的沉默、担忧或愤怒，都无法改变刘亚豪的决定。他像一个走入既定轨道的行星，固执地、也是绝望地，沿着那条“将就”的道路，滑行下去。

他甚至开始主动带李静融入他有限的社交圈。介绍她给顾北辰和叶晴萱认识，也带她参加过两次和韩夜、陈默的非正式聚会。

李静在这些场合，总是表现得有些拘谨和羞涩，但努力适应着。她会乖巧地坐在刘亚豪身边，很少主动插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在别人问起时，才轻声回答几句。她的存在，像一抹柔和的背景色，与周围或耀眼、或不羁的人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符合刘亚豪此刻想要的那种“平淡”和“安全”。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无人看到的角落，李静偶尔看向刘亚豪那带着一丝探究和淡淡失落的复杂眼神。她感觉得到，身边的这个男人，虽然对她很好，但他的心，似乎隔着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