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州牧府时已是深夜。刘封与父亲并肩而行,身后亲卫举着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封儿,刘备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你方才所言……确有把握?
刘封点头:父亲,叔父与兄长症状确系中毒无疑。孩儿在……在游历时曾见过。他差点说出在现代,及时改了口。
刘备沉默良久,轻声道:蔡瑁、蔡氏……
孩儿也是这般猜测。刘封接口,他们欲立刘琮为嗣、投靠曹贼,自然要除掉刘琦兄长。至于叔父……恐怕是他们已等不及要掌控荆州了。
刘备突然停步,转身凝视儿子年轻而坚毅的面庞。火光映照下,那双与他相似的眼眸中闪烁着超越年龄的智慧与决断。
回府后即刻召集云长、翼德和孔明商议。刘备沉声道,若景升兄有不测,荆州必将大乱。
左将军府灯火通明。诸葛亮、关羽、张飞早已在议事厅等候。见刘备父子归来,三人立刻起身相迎。
主公,公子。诸葛亮轻摇羽扇,目光在二人凝重的面色上停留,州牧府上可有异状?
……
五道人影被摇曳的烛火投射在墙上。刘备端坐主位,左侧是关羽、张飞,右侧是诸葛亮与刘封。案几上铺着一张泛黄的荆州地图,四周散落着几盏已然凉透的茶盅。
诸位,刘备声音低沉,景升兄与刘琦贤侄中毒一事,想必封儿已说明。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
张飞一拳砸在案几上,茶盏叮当作响:还应对个鸟!大哥,俺这就带兵去宰了蔡瑁那狗贼!
关羽丹凤眼微眯:三弟稍安勿躁。蔡瑁掌控襄阳,贸然动手恐生变乱。
云长所言极是。诸葛亮轻摇羽扇,亮以为,此事需分三步应对:其一,寻医解毒;其二,稳固荆南;其三,防备曹操。
刘备看向刘封:封儿,你既识得中毒症状,可知解法?
刘封深吸一口气。作为现代特种兵,他虽受过医疗训练,但也只是会一些应急的手段,但古代解毒确实非他专长。父亲,孩儿在……在游历时曾见过,只是却不知如何医治,只有请仲景先生出手,或者是找到源头,找到下毒之人,自然可解。
只是仲景先生居无定所,我已命人寻找先生,但关键是要切断毒源。
关羽抚须沉吟:蔡瑁既已下毒,必在饮食中做手脚。不如暗中替换州牧府厨役?
诸葛亮摇头,蔡氏在州牧府根深蒂固。亮建议双管齐下,一方面派人监视厨房,一方面放出风声,称找到解毒良方,引蛇出洞。
刘封眼睛一亮:孔明先生妙计!可故意让下毒者知道我们已掌握解药配方,逼他们铤而走险,露出马脚。
刘备点头赞许:此计甚好。云长,你选派二十名心腹死士,暗中保护景升兄饮食。
关羽肃然领命。张飞急道:大哥,那俺干啥?
翼德负责约束部众,没有我的手令,一兵一卒不得妄动。刘备沉声道,蔡瑁正等着我们自乱阵脚。
刘封观察着父亲刚毅的侧脸,心中暗叹。这位历史上以仁德着称的枭雄,此刻展现出的政治智慧丝毫不逊于他的仁义之名。
公子在长沙推行的新政,亮甚为钦佩。诸葛亮展开一幅荆州地图,荆南四郡,以长沙最为富庶,武陵蛮族最多,零陵、桂阳地广人稀。公子有何打算?
刘封的手指划过荆南四郡:长沙已推行摊丁入亩,民心归附。武陵蛮族虽悍,却非铁板一块。零陵、桂阳地广人稀,正可安置流民。
蛮族之乱如何解决?关羽问道。
剿抚并用。刘封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对顽固叛乱者坚决镇压,对愿意归顺者给予田地,与汉民一视同仁。我等可与五溪蛮首领沙摩柯达成协议,他将协助平定武陵蛮乱。
诸葛亮眼中闪过赞赏:公子深谋远虑。亮建议再添一条:与五溪蛮族修好。蛮兵悍勇,若能为我所用,可添一支奇兵。
先生高见。刘封点头。
诸葛亮微微颔首:公子此策,与亮攻心为上之论不谋而合。
刘备欣慰地看着儿子:封儿长大了。不过荆南四郡事务繁杂,你一人恐难兼顾。
父亲放心。刘封自信道,诸葛均长于谋略,坦之兄长骁勇善战,甘宁水战无双,韩玄精于政务。加上刘琦兄长坐镇,荆南不足为虑。
张飞哈哈大笑:好侄儿!有气魄!
真正的威胁在北边。刘封突然将手指重重按在襄阳以北,曹操!
室内霎时一静。曹操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让所有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细作来报,曹操已在许都集结大军。诸葛亮打破沉默,最迟今秋,必南下荆州。
刘备眉头紧锁:以我军现有兵力,难以正面抗衡。
确实难。刘封点头,但我们可以分三个阶段抵抗。
诸葛亮眼中精光一闪,公子请详述。
刘封拿起三枚茶盏,排在从襄阳到江陵的线路上:第一阶段,利用荆北水系层层设防,迟滞曹军推进。新野、樊城等地可实施坚壁清野政策,不给曹军留一粒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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