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蜀汉的浪漫 第368章 仓皇北顾

左寨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渐渐平息。黄忠横刀立马，银须在火光映照下如战神临凡。严颜策马近前，铠甲上溅满血迹。

“老将军，张合已溃退，可要继续追击？”严颜问道，手中长刀还在滴血。

黄忠抚须笑道：“曹操已败，穷寇莫追。且回师与主公会合。”他望向远处仍在混战的中军大寨，“主公那边战事正酣，我等当速去接应。”

严颜点头称是，却又不无遗憾地望向张合败退的方向：“可惜让张儁乂走了。此人不简单，今日虽败，他日必为大患。”

黄忠大笑：“严将军何必忧心？今日能破张合，他日亦能破之！速整兵马，支援主公！”

右寨方面，徐晃虽稳住阵脚，点齐精兵驰援中军。

然而部队刚出寨门，就见败兵如潮水般涌来。“败了！败了！魏公败了！”的呼喊声不绝于耳。徐晃心知已无力回天，只得长叹一声，下令且战且退，收拢败兵。

……

曹操在夏侯渊、曹彰等将护卫下一路败退，直至褒谷口方稳住阵脚。清点残兵，十余万大军已不足五万，粮草辎重损失殆尽。

曹操闭目长叹，自赤壁之后，从未遭此大败。帐下众将个个垂头丧气，夏侯渊更是跪地请罪：末将护卫不力，致大王受伤，请治罪！

曹操褪下战袍，左臂一道剑伤深可见骨。医士小心清洗伤口，敷药包扎。

“大王，伤势无碍，但需静养。”医士禀报，“这一剑若再偏三分，恐伤及筋骨。”

曹操默然不语，任医士处置。帐外，败兵的哀嚎声不绝于耳。这些声音如刀般刺入他的心中，远比臂上剑伤更痛。

良久，他方缓缓开口：“若德祖在，必不至此。”这句话轻如叹息，却重如千钧。

帐中诸将皆低头不语。杨修之死，已成军中禁忌。如今曹操亲口提及，众人更感唏嘘。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一代枭雄的威严：传令：厚葬杨修，以大夫之礼。明日班师，公明断后。

……

曹军开始撤退的第二日，曹操卧于毡车之中，左右虎贲军护卫而行。车马辎重连绵十余里，但行军速度缓慢。

报——！斜谷山上两边火起，似有伏兵！

曹操惊起，掀开车帘望去，只见两侧山坡上火把如龙，喊杀声震天。曹军本就如惊弓之鸟，顿时大乱。

不要慌乱！是疑兵！徐晃大喝，但败军之中已无人听从。

原来这是刘封的计策。他命士兵在两侧山坡上点燃火把，虚张声势，自己则率精锐突袭曹军后队。

放箭！刘封令下，箭雨倾泻而下，专射拉车的马匹和辎重车辆。

曹军后队顿时陷入混乱，粮车倾覆，伤兵哀嚎。等徐晃率部来援时，无当飞军早已消失在山林之中。

曹操在毡车中听得后方混乱，长叹道：刘封小儿，竟如此猖狂！

如此晓夜奔走无停，曹军人心惶惶，草木皆兵。每当夜幕降临，刘封就派小股部队骚扰，鸣鼓放火，让曹军不得安眠。

第三日，曹军行至一段狭窄山路。刘封看准地形，命士兵从山上推下滚木礌石。

保护大王！许褚大喝，率虎卫军紧紧护卫曹操的毡车。

滚木礌石如雨而下，曹军死伤惨重。徐晃虽奋力组织抵抗，但山路狭窄，大军展不开，只能被动挨打。

最惊险的一刻，一块巨石直冲曹操毡车而来。许褚奋不顾身，以血肉之躯硬生生扛住巨石，口吐鲜血仍不退半步。

仲康！曹操惊呼。

许褚咬牙道：大王快走！虎卫军急忙护着毡车冲出险地。

经此一劫，曹操更加憔悴。他望着车外仓皇逃窜的士兵，喃喃自语：想我曹孟德纵横天下三十年，今日竟被小儿所欺……

……

第七日，曹军行至渭水之滨。人困马乏，士兵们个个面带饥色——大部分粮草都在连日骚扰中丢失了。

大王，士兵们已两日未食，是否稍作休整？夏侯渊请示。

曹操看着瘫倒在地的士兵，无奈点头：就地休整半个时辰。

然而就在曹军生火造饭时，一支火箭突然从对岸射来，正中粮车！

蜀军又来了！曹军惊呼。

原来刘备帐下庞统、法正早已料到曹军会在此休整，提前派黄忠、黄叙率神射手潜伏对岸。一时间火箭如蝗，尚未卸载的粮车纷纷起火。

徐晃急率骑兵渡河追击，但无当飞军早已安排好撤退路线，留下无数陷阱。曹军追兵不是中了绊马索，就是掉进陷坑，无功而返。

曹操目睹此景，气得伤口迸裂，昏厥过去。众将慌忙抢救，军心更加动摇。

……

如此且战且走，直到出了秦岭、到京兆地界，曹军才终于摆脱了蜀军的骚扰。清点残兵，十几万大军南征汉中，归来只剩三万有余，且个个带伤，狼狈不堪。

曹操在京兆休整数日，召集群臣议事。

刘备、孙权，皆心腹之患。然经此一败，短期内难以再图汉中。曹操面色苍白，但目光依然锐利，当务之急，是巩固关中防务。

他下令：征西将军夏侯渊督关中诸军事，张合、朱灵、路招、阎行等将辅之。温恢为凉州刺史，张既为京兆尹，负责稳定关中、凉州的局势，并与夏侯渊紧密配合，务必守住长安，不可再让蜀军北上。

又对刘晔道：孙权见我军新败，必生异心。立即传信张辽、蒋济，严防江东。

又厚赏徐晃等有功之将，抚恤阵亡将士家属。

安排已毕，曹操独坐堂上，望着案头地图出神。汉中之地，确如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但经此一败，反而让他清醒了许多。

来人，他忽然下令，传令许都，为杨修立祠祭祀。

左右皆惊。曹操长叹：孤杀德祖，实因一时之怒。今思其言，皆为国尽忠之语。岂可因直言而诛忠臣？

此言一出，众臣无不感佩。曹操虽败，但能反思己过，不失为英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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