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蜀汉的浪漫 第328章 血途驰援

渌口以北三十里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吕蒙勒住战马，铁甲下的内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他看看日头，取出地图，转头对身旁的步骘道：子山，还有多久能到临湘？

子明，按此速度，明日午时便可抵达临湘城外。步骘看着地图上的标记，算算时间，义封、文珪应该已经攻下……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谈话。只见一骑快马飞驰而至，马上斥候浑身是血，还未下马便嘶声喊道：急报！朱然、潘璋将军中伏！

吕蒙手中地图地落地，详细报来！

斥候滚鞍下马，跪地泣报：二位将军攻入临湘城，却中了陆逊之计。潘璋将军战死，五千大军……只余不足百人逃出……

吕蒙身形晃了晃，抓紧马缰稳住身子。他猛然想起什么，急问：凌统、徐盛到了何处？

二位将军已过浏阳河与朱将军相遇。

坏了！吕蒙一拳砸在马背上，陆逊既已伏击朱然，必是早料到我军暗袭长沙之计！凌统、徐盛危矣！

他转身厉声下令：全军改变计划，放弃隐蔽行军，急赴临湘！传令各营，轻装疾行！

原本缓慢前行的江东大军立刻变换阵型，瞬间漫天尘土，如一条巨龙向北方向疾驰。

行军途中，吕蒙面色阴沉似水。贺齐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如此大张旗鼓，岂不暴露我军行踪？

吕蒙目视远方，声音低沉：陆逊既设下埋伏，我军行踪早已暴露。现在抢的就是时间——若迟了半步，凌统、徐盛率领的可是江东精锐，若再有闪失……话未说完，他猛抽马鞭，战马吃痛，箭一般窜出。

当大军距浏阳河二十里时，又一骑飞马来报：禀都督！陆逊、任晖已追上凌、徐二位将军，黄射水军断了退路！凌将军派人突围求援！

吕蒙勒住战马，举目望去，仿佛要穿透这十里空间看到战场情形。他沉声问道：战况如何？

江东军被围在河北岸高地，腹背受敌，损失惨重！

全军急行！吕蒙的声音如雷霆炸响，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凌统、徐盛、朱然三位将军！他心中默算：二十里急行军，至少需一个时辰。凌统他们……能撑到那时吗？

……

浏阳河北岸，江东大军被逼退到河边最后一块高地上，鲜血已经浸透了河滩的每一寸土地。

荆州大军暂退，凌统拄着长枪，大口喘息着。他的铠甲上布满了刀痕箭孔，右肩一道伤口深可见骨，鲜血顺着臂膀滴落在地上。他环顾四周，原本五千人的大军，如今只剩不足两千人还在坚持。长枪方阵被压缩得越来越小，士兵们背靠背站着，脚下土地已被鲜血浸透成暗红色。

文向，还剩多少箭？他哑声问道。

徐盛拄着长矛，左肩伤口不断渗血，苦笑道：每人不到三支了。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沫。

凌统心中一沉。没有箭矢压制，荆州军的冲锋很快就会撕破防线。他望向河面，黄射的水军战船封锁了整个河道，船上的弓弩手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想不到我凌统今日要葬身于此。凌统苦笑一声，握紧了长枪，只可惜辜负了主公厚望。

徐盛吐出一口血沫，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公绩何必说丧气话？我等随孙讨逆起兵以来，历经百战，哪次不是死里逃生？

不远处，朱然正指挥残存的士兵组成圆阵。他的头盔早已不知去向，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糊住了左眼。但他依然挺直腰板，声音洪亮：江东儿郎们！今日虽陷绝境，也要让荆州鼠辈见识我等效死之心！

残兵们发出低沉的吼声，虽然疲惫不堪，却无人露出惧色。他们知道已无生路，但江东子弟的骄傲不允许他们跪地求饶。

荆州军阵，陆逊白袍飞舞，冷静地观察着战场。任晖按捺不住，上前请命：都督，让我带精锐亲自冲阵，一鼓作气灭了他们！

陆逊摇头：困兽犹斗，强攻只会徒增伤亡。他指着江东军阵型，看他们阵脚已乱，我们列好大阵，他们将不攻自溃。

任晖握紧枪柄：那凌统骁勇，若让他逃了……

陆逊轻笑，四面楚歌，他能往哪逃？

……

荆州大军休息片刻，列好大阵后，如潮水般向前涌去，却在弓箭射程外停下。中军分开，一袭白袍的陆逊策马而出。凌将军，徐将军！清晰地声音传遍战场，何必徒增伤亡？归降吧，我保证诸位性命无虞。

凌统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陆伯言！你背主求荣，有何颜面劝降我等？我凌统生是江东人，死是江东鬼！

徐盛也厉声喝道：陆逊！要战便战，休要废话！

陆逊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三位将军，看看你们的士兵。他们已无力再战，何必让他们白白送死？

朱然怒极反笑：陆逊！你枉读圣贤书，却行此卑劣之事！设伏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与我等堂堂正正一战！

陆逊不以为忤，反而微微颔首：兵者，诡道也。朱将军何必执着于虚名？他抬起手，身后的荆州军立刻举起兵器，发出震天呐喊。

最后问一次，陆逊的声音冷了下来，降，还是不降？

凌统的回答是一支破空而来的箭矢。箭如流星，直奔陆逊面门而去。陆逊侧身让开。

陆逊缓缓抬手，全军进攻！

战鼓雷鸣，荆州大军如潮水般涌向江东军最后的阵地。箭矢遮天蔽日，如同死亡的暴雨倾泻而下。

举盾！朱然声嘶力竭地吼道。

残存的江东士兵迅速举起盾牌，组成一道脆弱的防线。箭矢撞击盾牌的声响如同冰雹，不时有箭矢穿过缝隙，带起一蓬蓬血花。

凌统和徐盛背靠背站立，各自挥舞兵器格挡箭矢。凌统的长枪舞成一道银光，击落数支飞箭；徐盛则用大刀精准地挑开袭来的箭矢，动作虽不如往日敏捷，却依然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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