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蜀汉的浪漫 第110章 巴丘对峙

赤壁的硝烟尚未散尽，长江之水依旧泛着血色。赤壁之战大胜后，江东水军士气高昂，周瑜于中军大帐内论功行赏，犒劳三军。降卒尽数发往江东安置，粮草辎重亦清点完毕。

江东水寨中，帐内烛火通明，照得他俊朗的面容更添几分英气。酒过三巡，程普举杯笑道：都督神机妙算，此番大破曹军，当名垂青史！

周瑜正要答话，忽听帐外亲兵急报：禀都督，刘玄德遣孙乾前来拜见都督，特来道贺。

帐中顿时一静。黄盖皱眉道：刘备此时派人来，意欲何为？周瑜眼中精光一闪，手中酒樽微微一顿，心中暗忖：好个刘玄德，此时遣使，必有深意。

周瑜整了整衣冠，面上已恢复从容。

不多时，孙乾稳步而入。他身着素袍，举止从容，向周瑜深施一礼：孙乾奉我家主公之命，特来拜谢都督赤壁大恩。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言罢，命随从奉上锦缎、美酒等物。

周瑜命人接过，见是上等蜀锦十匹，陈年佳酿二十坛，另有明珠一斛。周瑜嘴角微扬：玄德公太客气了。赤壁之战，本是孙刘两家同心协力。

孙乾恭敬道：若非都督运筹帷幄，焉能大破曹贼？我家主公常说，江东周郎，当世无双。帐中诸将闻言，面上皆有得色。周瑜却心中一凛，暗想这刘备果然善于收买人心。

玄德公现在何处？周瑜故作随意地问道，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樽边缘。

孙乾坦然答道：现驻江陵，正安抚百姓。

江陵？！周瑜手中酒盏猛地一晃，琥珀色的酒液险些泼洒出来。鲁肃见状，连忙起身道：都督可是酒烫了手？说着递上汗巾。

周瑜强自镇定，接过汗巾擦了擦手，勉强笑道：无妨。孙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还请回禀玄德公，就说周瑜改日必当亲往致谢。

待孙乾告退后，鲁肃低声道：都督方才为何失惊？

周瑜一把攥住案角，指节发白：好个刘备！竟然到了江陵！他猛地起身，战袍带起一阵劲风，“江陵乃荆州要冲，控扼长江咽喉。刘备分明是防我取南郡！我等血战赤壁，耗费钱粮无数，毫无所得。如今他坐镇江陵，我等如何取南郡？”

鲁肃劝道：或许刘皇叔只是暂驻，毕竟曹军新败......

暂驻？周瑜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子敬何其天真！刘备枭雄之姿，岂会轻易让出到手之地？当年陶谦让徐州，刘表邀他入荆州，哪次不是鸠占鹊巢？他踱步至帐前，望着江陵方向，此人若不早除，必为江东心腹大患！

吕蒙闻言拍案而起：都督明鉴！不如即刻发兵，趁其立足未稳，一举拿下江陵！

黄盖却皱眉道：不可。孙刘联盟方破曹操，若贸然开战，恐失天下人心。

周瑜负手而立，江风拂动他的衣袂。良久，他沉声道：传令下去，明日升帐议事。另派细作速往江陵，探明刘备军虚实。

鲁肃劝道：“刘玄德与我军结盟，共抗曹操，此时若生嫌隙，恐为曹操所乘。”

周瑜冷笑：“刘备世之枭雄，若不除之，日后必为江东大患！”

鲁肃再劝：“都督三思，若贸然动手，恐失信于天下。”

周瑜拂袖道：“子敬不必多言！吾自有主张！”

第二日，黎明时分，长江上薄雾未散。周瑜立于楼船甲板之上，江风猎猎，吹得他猩红的披风如火焰般翻卷。身后，数百艘战船正破浪前行，旌旗蔽空。

报——探子单膝跪地，前方三十里已至巴丘水域！

周瑜微微颔首，正要下令加速，忽见前方雾气中隐约现出无数桅帆。他瞳孔骤缩，抬手示意全军减速。

雾气渐散，眼前的景象让江东将士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江面上荆州战船森然列阵，艨艟斗舰首尾相连，宛如水上长城。黄射的将旗在晨风中招展，丁奉、庞林等人率领的弓弩手已在船舷列阵，寒光闪闪的箭镞对准了江东船队，显然早有防备。

好个刘备，竟有如此水军？周瑜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佩剑。徐盛快步上前，低声道：都督，看这阵势，荆州水军至少万余，且占据上游地利……

周瑜没有答话，目光如电扫过敌军阵型。只见荆州战船呈字形排开，两翼轻舟游弋，中央楼船巍然，进退有度，竟是深谙水战精髓。他心中暗惊：刘备这是尽得荆州水军精锐啊！

都督，荆州水军占据上游，我军若强攻，恐难占便宜，要不要先派使者交涉？徐盛建议道。

周瑜冷笑一声：不必。他猛地抽出佩剑，传令周泰，率十艘快船试探敌阵！

战鼓骤响，周泰率领的先锋船队如离弦之箭冲向敌阵。距离百丈时，荆州军中突然竖起红旗，霎时间箭如飞蝗。江东水军举盾防御，仍有多人中箭落水。

周泰大喝。试探船队狼狈退回，一艘走舸因操舟不慎，竟在江心打横，被急流冲向下游。荆州军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周瑜面色铁青。这时，对面楼船上走出一员大将，正是黄射。他拱手高声道：周都督远来辛苦！我家都督命我在此迎接，不知都督率大军前来，所为何事？

这话说得客气，却暗藏机锋。周瑜强压怒火，扬声道：本督奉命巡视江防，倒是黄将军在此严阵以待，莫非是要与江东开战？

黄射不卑不亢：都督言重了。只是近日江上水匪猖獗，末将奉命巡防而已。说着，他侧身一指，您看，我家都督特意命人备了酒食，请都督过船一叙。

周瑜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果然见一艘装饰华丽的楼船缓缓驶来，船上乐工奏响迎宾之曲。这看似好客之举，实则是要他孤身入敌阵。

好个下马威！周瑜心中暗恨，却不得不维持体面：多谢美意。只是军务在身，改日再叙。说罢，他转身对徐盛低声道：传令，全军转向，撤回赤壁。

返航途中，周瑜独坐舱中，手中酒盏捏得咯吱作响。他原以为刘备仓促占据荆州，水军必然薄弱，不想竟有如此实力。更令他心惊的是，对方显然早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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