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会儿之后,李知远看了看时间,起身穿好大衣带上手套便推开了木门。
屋外并非纯粹的漆黑,清冷的月光与璀璨的星河洒在银装素裹的营地,将地面和围墙勾勒出幽蓝的轮廓,仿佛置身于一块巨大的冰块之中。
他裹紧了狼皮大衣,抬头望天——那冰冷的宝石蓝穹顶繁星密布,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令人心悸。
“这夜景也很美啊,可惜不是欣赏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会儿,才转身朝着木屋走去。
推开门,炉灶的微光透出,里面的柴火似乎烧得还行,但温度明显比土坯房低了一些。
兔子们挤在一起,缩成一团团毛球。他添了几块木柴,拨动灰烬,让新柴更快引燃。
看着跳动的火焰重新带来暖意,他才轻轻退出,关好门。
回到土坯房内,脱下大衣和手套。
然后拿起初步成型的骨矛尖和石头,重新坐下。
时间在打磨中流逝。
在这之后,李知远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到门前,用手放在门缝处试探外面渗进来的寒气。
刚开始的时候温度下降的还算正常,就和没进入清理模式的夜晚一样。
只是,当12点过后,李知远再次探查才发现,门缝渗入的寒气陡然加重了许多。
他小心地凑近门缝观察,赫然发现门板内缘和之前塞缝隙的兽皮边缘,竟凝结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白霜!
“嘶……”李知远心头一凛。霜的凝结意味着门板本身的温度已降至冰点以下,并且室内外温差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这绝非寻常降温!
“看来,和上次的清理模式差不多,都是在每天12点的时候发生相应的变化。”李知远低声道,昨晚就是在12点之后感受到低温的降临,今天再次确定之后,才验证了他内心的想法。
看着门缝上凝结的刺眼白霜,李知远心头那股沉甸甸的压力感更重了。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上游河水的冰层会增加多少,希望不要太多。”他喃喃道,“这低温,真是要命…”,强压下翻涌的忧虑,立刻行动起来。
迅速的给土灶和火炉再添加了木柴之后,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两个热源都重新稳定了,屋内的温度暂时安全。
他重新在小木墩上坐下,再次打磨起骨矛来,李知远有信心度过这次的清理模式,唯一让他忧心的是极端低温造成的后续影响。
只是现在的他也无法做些什么,只能待在屋里看好火源。剩下的,等度过这剩余的六天之后再说吧。
时间在专注的劳作和持续的警惕中缓慢流逝。
李知远放下手中第三枚打磨光滑的骨矛尖,揉了揉因长时间专注而酸涩的眼眶。
灶膛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墙壁上微微晃动。他瞥了一眼腕表——凌晨3点38。
就在这时,他听到卧室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混在木柴燃烧的声音中。
如果不是他的听觉经过强化,根本注意不到这一点。
没过三两分钟,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苏雨棠裹着狼皮大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颊还带着枕痕,眼神却已清醒。
储备粮从她脚边挤出来,小跑着凑到灶边取暖。
“怎么提前醒了?”李知远低声问,起身将小木墩让给她。
“睡够了。”她坐到温暖的灶膛前,伸手烤火,目光扫过他放在桌上的骨矛,最后落在了他的脸上,“轮到我了,你快去休息吧。”
李知远没逞强,虽然他现在还不觉的有多么的疲惫。
但是为了能保持最佳状态应对接下来漫长的守夜周期,以及未知的挑战,他也需要休息去了。
好在昨天获得的新天赋:深度休眠,让他能用常人一半的时间就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好,”他点点头,将手中打磨光滑的骨矛尖小心地放在桌上铺着的兽皮上,“火刚添过,很旺。门缝那里寒气很重,我刚看过,结霜了,外面温度肯定降得厉害。你主要就是看住火,千万别让它弱下去。感觉屋里变冷了或者储备粮有什么异动,就叫我。”
“嗯,我明白,你快去睡。”苏雨棠轻声道,“这里交给我。”
李知远不再多言,轻轻拍了拍储备粮的脑袋,转身走进卧室。
他快速脱掉外衣,钻进尚有余温的睡袋。闭上眼睛,在心中打卡之后,尝试着放空心神准备入睡。
也许是天赋的作用,他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间,意识就沉入了无边的黑暗,呼吸变得悠长而均匀。
厨房里,苏雨棠接过守夜的重任。她像李知远之前那样,坐在灶膛边的小木墩上,目光在灶火、炉火和紧闭的木门之间来回巡视。
过了一阵,这才拿起骨针和皮毛,继续缝制鞋垫。
时间在寂静和火焰的噼啪声中流逝。屋外的世界仿佛被冻结了,除了隐约的瀑布轰鸣,再无其他声响,寂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不过也没有其他异常情况,很快,时间来到了6点多点,苏雨棠如之前一般再次去木门前面试探外面的寒气。
却愕然的发现温度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冷了,但是她也没敢开门,只是把这个变化记在了心中。
等到早上8点多,李知远醒来之后,两人吃饭的时候苏雨棠才把这个变化和他讲述了一下。
两人讨论之后,觉得应该是从每日的凌晨开始,到早上6点结束,一共6个小时的极端低温,之后就会恢复到正常情况。
这让两人心中都放松不少,总比一连七天全部都是极端低温要好上很多,至少河水应该有可能不会全部冰洁。
深度休眠的效果果然如说明写的一样,仅仅四个小时的睡眠,就让李知远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而既然白天气温回暖,而且苏雨棠也没有补眠,他也就没再和昨天一般在营地待着,而是带着工具来到了营地西面的树林中开始砍伐木头。
无论如何,李知远始终觉得只要条件允许就要未雨绸缪,多做一些准备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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