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是那种最常见的渔家馆子,木头搭的房梁上挂着几串风干的墨鱼和红辣椒,
墙角堆着半筐没来得及收拾的海螺壳,踩在地板上能听见“吱呀”的响声,混着后厨油锅“滋啦”的炸响,满鼻子都是海鱼的鲜和葱姜的香。
湄若刚坐下,王胖子就抢着把菜单往她面前推:“妹子看看,想吃啥随便点!这岛上的石斑鱼绝对地道,还有那蒜蓉粉丝蒸扇贝,鲜得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胡八一在旁边敲了他一下:“先让人家喘口气。”
说着给湄若倒了杯粗瓷碗装的茶水,热气氤氲里,他才慢悠悠开口:“妹子,你怎么会来这珊瑚庙岛?”
湄若刚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说辞。
总不能说自己是被依依那不靠谱的传送术扔到海里,御剑飘了半天才摸到这岛上吧?
“有点私事要办。”她含糊地应了一句,抬眼时正好对上胡八一的目光,那双眼睛里带着点探究,却没什么逼问的意思。
胡八一挑了挑眉,没再往下问,转头冲雪莉杨递了个眼神。
雪莉杨会意,笑着岔开话题:“先点菜吧,我听说这里的皮皮虾很不错。”
王胖子立刻接话:“对对对,皮皮虾必须来两斤!再整个海鲜大拼盘”
湄若看着他们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心里松了口气。
这就是跟胡八一他们相处的舒服之处——从不多问不该问的,哪怕心里有疑惑,也懂得给对方留余地。
等菜的功夫,湄若端着茶杯打量起四周。
饭馆里人不少,大多是渔民打扮的汉子,光着膀子喝着啤酒,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
还有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抱着个大椰子,用吸管吸得正欢,看的她都想来一个了。
咸腥的海风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吹得墙上挂着的渔网轻轻晃动,连带着空气里的烟火气都变得鲜活起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湄若抿了口茶水,把话题转了回来。
她只知道这是南海归墟,具体还真不清楚。
“嘿,这话说来就长了!”王胖子正啃着店家送的腌萝卜,闻言立刻放下筷子,嗓门不自觉地拔高
“还不是陈教授那老头!前阵子从美国回来,非得拉着我们掺和他那考古研究,说要找个啥古董,指名道姓非我们不可!”
他说到这儿忽然停住,压低声音往四周扫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凑过来小声说:“具体是啥,咱回住处说,这地方人多眼杂的。”
湄若点头表示理解。干他们这行的,最忌讳在外面露风声,尤其是涉及到具体物件的时候,言多必失。
菜很快上齐了,一大盘清蒸石斑鱼卧在中间,鱼肉雪白,汤汁泛着油光;
椒盐皮皮虾堆得跟小山似的,红通通的看着就够味;
还有盘蒜蓉粉丝蒸带子,粉丝吸饱了汤汁,带子肉颤巍巍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王胖子早就按捺不住,抓起一只皮皮虾就剥,嘴里还嘟囔着:“妹子快吃,凉了就不鲜了!”
胡八一和雪莉杨也没客气,一边吃一边闲聊些岛上的见闻,湄若偶尔插两句话,气氛倒也热络。
她这一路从海上飘过来,早就饿坏了(虽然可以辟谷但是有吃的谁吃辟谷丹那玩意)
这会儿也顾不上形象,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鲜嫩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带着点海水的清冽,确实比城里饭馆做的要地道得多。
依依在她领口探出头,对着盘子里的扇贝“啪嗒”眨了下眼,湄若会意,用筷子夹了点扇贝肉放在手心,小家伙立刻扑上来小口小口啄着,吃得不亦乐乎。
一顿饭吃到日头偏西,王胖子打着饱嗝摸肚子:“舒坦!这才叫吃饭!”
结了账往外走时,夕阳把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踩在青石板路上,能听见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胡八一回头问湄若:“你找好住处了?没找着的话,跟我们去那边的渔家凑合一晚?”
“正好,省得我再找了。”湄若拎着给他们的礼物,跟上他的脚步,“我自己开个房间就行。”
渔家就在码头旁边,是栋两层的木楼,墙面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二楼的阳台上晒着几床花被子,看着挺温馨。
刚走到门口,就见个戴眼镜的老头正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手里捧着本书看得入神,正是陈教授。
“陈教授!”王胖子喊了一声。
陈教授抬起头,看到几人时眼睛一亮,等目光落到湄若身上,却忽然愣住了,扶了扶眼镜仔细打量着她,嘴里喃喃道:“湄丫头?你是湄丫头?”
“是我,陈教授。”湄若笑着打招呼。
“好好好,回来就好!”陈教授站起身,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眼神里满是惊讶,“这才多久没见,你咋……咋变化这么大?”
他记得上次见湄若,还是在精绝古城,他们救了这姑娘,小姑娘看着还有点怯生生的,说话都细声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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