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湄若在香港张家老宅,见到隆字辈的长老的时候,张麒麟这里也入了陨玉核心。
陨玉里头一片白茫茫的,看着软乎乎的,却透着股子冷,静得吓人。
张麒麟一步步往里走,脚底下像踩着棉花,只能听见自己喘气的声音。
不远处的玉台上缩着个人,长发披散着,皮肤白得快透明了,正是西王母。
可她眼神空落落的,瞧见张麒麟过来,就慢悠悠抬了下眼皮,那眼神像看块石头一样,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张麒麟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去,落在玉台中间那个巨大的白茧上。
那茧子足有两人高,表面光滑的,泛着淡淡的珠光,里头像是裹着什么活物,隐隐约约有光在动。
本能驱使他,径直走过去,伸手就按在了茧子上。
指尖刚碰上那凉凉的茧壁,猛地一股劲儿把他往里拽,张麒麟只觉得眼前一白,脑子“嗡”的一下。
他感觉自己处在虚空中,在观看着那一幕幕记忆
有些碎得像拼图的片段——
有疗养院那间阴冷的屋子,铁锁链把他牢牢捆在床架上,他意识混沌,只觉得有人在耳边窸窸窣窣忙活。
是那个女人,正咬着牙跟锁链较劲,她回头冲他笑,眼里亮得很:“走,带你回家。”
有四合院的天井里,她端着碗热汤喊他:“小官,吃饭了,今天炖了鸡汤。”
有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她教他踏云步的诀窍:“就这样,再试试。”
有墙角那片小小的鸡窝,她蹲在那儿喂小鸡,回头冲他招手:“你看这几只,长大了给你做白切鸡,比外面买的嫩。”
这些画面真真切切,触手可及,可里头的“他”,却又不像他自己。
那个会被她拽着胳膊教轻功、会乖乖坐在桌边等她端饭、会看着鸡窝发呆的人,怎么会是他?
可这些画面里的温度,那女人的声音、笑容、甚至她皱眉较劲的样子,都清晰得像刻在脑子里。
那个女人……
张麒麟的意识在黑暗里轻轻晃了晃,一个名字自然而然浮上来——
那个自称是他平行世界姐姐的女人。
湄若。
最后一个画面定在营地分开的时候——他跟着胖子跳上越野车,车子“呜”地一下开起来,从后视镜里瞅见女孩的帐篷孤零零,被遗忘在那儿。
那时候他忽略了心里的不舒服,可胖子喊他,他就没再想。
“轰——”
所有画面蒙地炸开,成了漫天光点。
随着他的现有的记忆慢慢消散,最后他脑海里只记得姐姐。
而香港张家祖宅深处,那间常年弥漫着檀香的议事房里,气氛透着几分凝滞。
张海客侧身让湄若进来,自己则站在门边,神色有些复杂。
他知道这两位长老的脾气,怕是不会给湄若好脸色。
张隆半最先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湄若身上,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语气带着几分不悦:“海客,怎么回事?”
他声音不高,却透着长辈的威严,显然是在质问——为何要把一个外人领到这核心议事的地方来。
张海客深吸一口气,特意在某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长老,这位就是安全九局的局长,她姓‘张’,名湄若。”
“张”字落地,张隆半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瞥了眼身旁的张隆升,对方也恰好抬眼看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听出了张海客的暗示。
张家人?
张隆半重新打量起湄若,见她一身黑色夹克,站姿挺拔,眼神清亮,丝毫没有面对长辈的局促,心里那点轻视淡了几分,却依旧没太当回事。
张家的规矩重,本家分家、麒麟穷奇分得清清楚楚,就算是张家人,也未必有资格踏足这里。
张海客见状,连忙打圆场,侧身对湄若介绍:“湄若,这两位是我们张家隆字辈的长老,张隆半长老和张隆升长老。”
他特意强调“隆字辈”,既是提醒湄若这两人的辈分,也是在暗示她——对方是族里德高望重的人物,说话最好客气些。
可这话落在张隆升耳里,却让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本就不如张隆半那般心思活络,此刻更是直接沉下脸,看向张海客:“海客,你这是什么意思?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他虽然听出了张海客的暗示,知道湄若是张家人,却半点没放在心上,就算是张家人,也得分个亲疏远近。
她既没在海外长大,又不知是本家还是外家,是麒麟还是穷奇,凭什么进这间屋子?
这话里的轻视几乎毫不掩饰,像是在说——一个来路不明的后辈,也配和他们这些隆字辈的长老谈事?
张海客顿时语塞,正想再解释几句,却见湄若往前迈了一步。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了几分。说实话,她对张家本就没多少好感。
若是真要追溯起来,当年导致她父亲惨死的那事里,本家那些所谓的“长老”,没少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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