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阁的晨光总带着几分灵气,聚灵阵笼罩下的九座山峰云雾缭绕
新入阁的外门弟子已在广场上打坐练气,其中一道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王匀春身着青色外门服饰,脊背挺直如松,指尖萦绕的灵力虽不如李莲花那般精纯,却比同龄弟子沉稳许多,显然是将基础修炼到了实处。
湄若站在阁楼上,看着下方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依依在她脑海里感慨:“若若,王匀春这资质确实不错,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成为李莲花的得力助手。”
“他还需打磨,外门考核是第一道关,能不能进内门,能不能入李莲花的眼,全看他自己的本事。”
李莲花这里经过问路查找,终于找到了刘如京的地址。
东海之滨的风带着咸湿的凉意,卷着细沙掠过荒野。
李莲花牵着马站在一处废弃客栈前,眉头微蹙
客栈的木门斑驳腐朽,门楣上挂着一盏褪色的红灯笼,被风刮得左右摇晃,光影在布满青苔的台阶上忽明忽暗,像极了濒死者的呼吸。
周遭荒草齐腰,只有几只乌鸦在枯枝上嘶哑地叫着,让这破败的地方更添几分阴森。
这就是刘如京的住处。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将马拴在门口的歪脖子柳树上,缓步踏上台阶。青苔湿滑,他走得极慢,指尖偶尔拂过门框上的裂痕,能摸到积年的灰尘与潮气。
推开门时,一股混杂着霉味、海腥味与淡淡尸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很快又放松下来
他知道,这些气味背后,是刘如京两年多日复一日的等待与坚守。
客栈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几张倾倒的木桌,墙角结着厚厚的蛛网。
穿过大厅,一条昏暗的走廊延伸至深处,两侧的房间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停放着的尸体
都是刘如京从海里捞上来的无名尸,他没地方安置,只能暂时存放在这里,等着有人来认领,或是寻个好天气下葬。
李莲花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前,他抬手敲了敲门板,“咚咚”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谁?”房间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带着警惕与不易察觉的疲惫。
紧接着,是一阵摸索的声响,想来是刘如京正侧耳倾听,试图通过脚步声判断来人的身份。
可他等了半晌,却什么也没听到,只能再次开口:“门外是谁?有事说事!”
“刘如京。”李莲花只叫了他的名字,声音不高,却带着熟悉。
房间里的摸索声骤然停止。片刻后,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男人站在门口,身形消瘦,脸上布满了风霜与烧伤的疤痕。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眼睑红肿,眼球浑浊,几乎看不清瞳孔,显然视力早已受损严重。
“门……门主?”刘如京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往前凑了凑,伸出手想触摸李莲花,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可视线里只有一片模糊的轮廓——不是记忆中那个红衣似火、意气风发的李相夷,却又莫名地让他觉得熟悉。
“是我。”李莲花看着他这副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发闷。
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刘如京悬在半空的手
那双手粗糙得像砂纸,布满了老茧与裂口,指尖还残留着海水的凉意,显然刚从海里捞完尸体回来。
“门主!真的是你!”刘如京的情绪瞬间爆发,他猛地抱住李莲花,声音里满是欣喜与激动“你没死!太好了!你真的没死!”
李莲花拍着他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那是极致的喜悦,是不敢置信的庆幸。
他的眼眶也跟着泛红,声音沙哑:“是,我还活着。让你担心了。”
等刘如京的情绪稍稍平复,李莲花跟着他走进房间。
房间很小,陈设简单得近乎简陋——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墙角堆着几捆干柴,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火苗微弱,勉强照亮了半间屋子。
唯一显眼的,是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几十枚刻着名字的木牌——都是当年四顾门战死的兄弟,刘如京怕忘了他们,便刻了木牌,日日擦拭。
两人坐在桌旁,刘如京摸索着给李莲花倒了杯热水,热水溅出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门主,这两年多年,我每天都去海边捞尸。”
他看着模糊的油灯光影,声音低沉而平静,“我怕捞到你,又怕捞不到你——怕捞到你,是不敢面对你不在的事实;怕捞不到你,是怕你死后连个安葬的地方都没有。”
李莲花握着水杯的手微微收紧,热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却暖不透心底的寒意。
他想起自己这两年前的生活——躲在海边的小渔村里,忍受着碧茶之毒的折磨,甚至曾想过就这样了此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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