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的目光从肖紫襟与乔婉娩身上收回,他缓缓转头,看向瘫在地上、浑身发抖的云比丘,眼底没有了先前的盛怒,只剩下一片沉寂的冰寒
方才在阁楼上看到五十多位兄弟葬身火海的画面时,他确实想过一剑刺穿云比丘的心脏,让他血债血偿。可此刻,他却改变了主意。
杀了他,太痛快了。
那样轻飘飘的死,怎么对得起那五十多位在雷火中惨叫、在烈焰里化为灰烬的兄弟?怎么对得起他们临死前还喊着“门主”的忠诚?
云比丘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满是恐惧。
他看着李莲花一步步走近,双腿不受控制地往后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受惊的困兽
“门……门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饶了我!我愿意赎罪,弥补我的过错!”
他一边哭喊,一边朝着李莲花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很快就渗出血来。
可李莲花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直到走到他面前,才缓缓停下。
“弥补?”李莲花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扎进云比丘的心里
“你怎么弥补?把那五十多位兄弟从火海里救回来吗?还是把我体内的碧茶之毒还给你自己?”
云比丘的哭声戛然而止,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有些错,一旦犯下,就再也无法弥补。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有人握紧了手里的武器,眼神里满是期待:“杀了他!为兄弟们报仇!”“这种畜生,留着也是祸害!”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李莲花抬手,指尖凝聚起一道淡青色的灵力,快如闪电般拍向云比丘的丹田。
云比丘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他下意识地运转内力,却发现丹田处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死寂——他的武功,被废了。
“啊!我的武功!我的丹田!”云比丘疯了一样地抓着自己的小腹,眼神里满是绝望
“李相夷!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废了我的武功,比杀了我还难受!”
“难受?”李莲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这才只是开始。从今往后,你就是个废人,再也不能用剑,再也不能作恶。你要活着,亲眼看着我如何为兄弟们讨回剩下的公道;你要活着,每天都想起那些被你骗进火海的兄弟;你要活着,在愧疚和痛苦里,慢慢偿还你的罪孽。”
云比丘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他蜷缩在地上,像一只丧家之犬,眼神里满是麻木和绝望——他终于明白,李莲花不是心软,而是要让他活着承受比死亡更痛苦的惩罚。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议论声,有人觉得解气,也有人觉得不够。
“好!废了他的武功!让他活着赎罪!”一个满脸虬髯的江湖客高声叫好,“这样比杀了他还解恨!”
“可我觉得还是太便宜他了!”一个穿红衣的姑娘皱着眉,“他害死五十多位兄弟,就只是废了武功,太仁慈了!”
“就是啊!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让他尝尝被火烧的滋味!”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愤怒。
李莲花听到这些议论,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对着人群拱手道:“诸位,多谢大家为我和兄弟们不平。但杀了他,只能解一时之气,却换不回兄弟们的性命。我要让他活着,让他记住自己的罪孽,也让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背叛和杀戮,终会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
就在这时,白江淳、纪汉佛和石水三人脸色惨白地对视一眼,身体都忍不住发抖。
他们以为,李莲花废了云比丘之后,接下来就会轮到他们——毕竟,他们的罪孽,并不比云比丘轻多少。
石水眼神里满是复杂,有恐惧,也有一丝认命。
纪汉佛的额头渗出冷汗,他张了张嘴,想要求饶,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白江淳则强装镇定,握着剑柄的手却指节泛白,眼底满是慌乱——他不怕死,却怕像云比丘一样被废了武功,从此沦为任人欺凌的废人。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李莲花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没有动手,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朝着湄若的方向走去。
直到走到湄若身边,他才停下脚步,对着白江淳三人高声说道:“我不杀你们,也不废你们的武功。现在,滚出小青峰,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们。”
白江淳三人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李莲花会放他们走。
石水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也有一丝庆幸。
纪汉佛则松了一口气,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倒在地。
白江淳定了定神,对着李莲花拱了拱手,声音沙哑地说:“多谢门主……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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